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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他被凤无忧气得脑袋发懵,竟留她同傅夜沉单独相处。
直到恢复了清醒,才知自己犯了多致命的错误。
傅夜沉到底不似君墨染那般不近女色,他越想越怕,深怕傅夜沉色心顿起,对凤无忧做了不该做的事。
好在,傅夜沉还算安分,已然倒在内室的软榻上呼呼大睡。
百里河泽松了口气,随手替傅夜沉盖上薄衾,旋即又在梳妆台前驻足了许久。
他紧盯着铜镜中面容憔悴的自己,强打起精神,刻意拧红了脸颊,使得双颊显出些许血色,这才满意地朝密室走去。
密室中,凤无忧正趴在石榻上,左手舀着热腾腾的鸡汤,不慌不忙地往嘴里送去,右手在素白宣纸上奋笔疾书,神情尤为专注。
凤无忧喜欢写日记,尤其是记录一些极其悲惨的过往。
她记性极好,奈何心大,不太重要的人,不太重要的事,从不挂心。
故而,她若是不将这些迫害过她的人一一记录下来,她深怕没过几天,就将他们忘得一干二净。
百里河泽半倚着门扉,目不转睛地盯着石榻上格外乖巧的凤无忧,清冷的声色中夹杂着一丝少有的暖融,“在写什么?”
“咳咳——”
凤无忧写到兴头上,忽然被百里河泽打断,尤为尴尬地狂咳不止。
她一屁股坐在墨迹未干的宣纸上,冷着张俏脸,“闲来无事,随便写写。”
上回,君墨染看了凤无忧的日记后,气得火冒三丈。
吃一堑长一智。
这回,凤无忧无论如何也不会让百里河泽看到那些对他不是很友好的话语。
第193章 国师日常炸毛(1更)
百里河泽一头墨发披散在身后,不扎不束,随着他平稳的步伐轻轻拂动。
“写了什么?”
他阔步行至凤无忧跟前,紧挨在她身边坐下。
凤无忧双手托臀,连同着臀下墨迹尚未干涸的宣纸一道,往边上移去。
百里河泽隽秀的眉轻轻蹙起,“为何疏远本座?”
凤无忧冷睨了一眼百里河泽朝她臀部袭来的咸猪手,双腿一蹬,直截了当地踹在他胸口上。
“国师大人,你乃修道之人,当堂堂正正,无愧天地才是。怎可恣情纵欲,沉湎女色?”她面色冷沉,慷慨陈词。
他只是想看看被她压在臀下的宣纸上究竟写了些什么,绝无轻薄之意。
不成想,凤无忧却过分解读了他的每个动作。
也许,他不该骗她。
可覆水难收,现在想要改口,她也未必信。
长叹了一口气,百里河泽乍然起身,下意识地同她拉出一段距离,好让她放松警惕,“看你倒腾了大半日,可是在默写《女戒》?”
“写首诗下饭,自娱自乐罢了。”
“念来听听。”
凤无忧清了清嗓子,出口成诗,“我劝天公重抖擞,煎饼果子配鸡柳。”
“咳咳——”
百里河泽没料到,她还能出口成诗。
诗词前后意境相差甚远,不过大体朗朗上口。
沉吟片刻之后,百里河泽沉声问道,“煎饼果子为何物?”
他眸色渐深,总觉得凤无忧身上尚未有诸多未解之谜。
提及美食,凤无忧暂将她与百里河泽之间的恩怨抛诸脑后,“唰”地一下站起身,声情并茂地描绘着来自于异世的煎饼果子炸鸡柳。
六年前,百里河泽被傅夜沉救出狼窝之后,生了场大病,永失味觉。
故而,他完全无法体味凤无忧口中那种鲜香原液在舌尖爆浆的巧妙口感。
百里河泽百无聊赖地移开视线,颇为好奇地看向石榻上皱巴巴的宣纸。
他伸出骨肉均匀的修长手指,轻挑起宣纸,借着晦暗的烛光,轻启薄唇,垂眸浏览着凤无忧字迹极其潦草的日记。
凤无忧见大事不妙,猛地凑上前,一手按着百里河泽额上的纱布,一手夺去他手中的宣纸,“爷准你看了吗?”
百里河泽只觉前额一阵刺痛,不用说也知道,额上的血窟窿,又开始汩汩淌血。
“拿过来。”
百里河泽曜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怒气,一手抓住凤无忧纤细的手腕,冷声道,“读!敢读错一个字,本座必当将你就地正法。”
“读就读!虽然,爷写得直白了些,但爷写的全是事实。”
凤无忧挺直了脊背,声情并茂地诵读着日记,“难受,想哭。本来今天高高兴兴,为什么要遇见百里河泽这个王八羔子?”
百里河泽满头黑线,他早知凤无忧对他有怨气,但他怎么也没料到,凤无忧竟将所有令她不快的事,事无巨细地记录了下来。
“国师大人,你确定要听?”凤无忧眉梢微挑,突然觉得有些读不下去。
“读!”
“行,满足你。”凤无忧小声嘀咕着,心下腹诽着,他都不觉得臊得慌,她又何必给他留面子?
思及此,凤无忧檀口大开,朗声诵读着,“百里王八脸皮可真厚!尚未沐浴净身,居然好意思让爷替他上药,爷差点儿没被他身上的臭味儿熏晕过去。”
她此话一出,百里河泽薄如蝉翼的脸皮“唰”地一下爆红。
他原以为凤无忧是出于女儿家的骄矜,不愿看男人的身体,替他上药时才会羞愤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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