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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要睡了,请你出去。”
凤无忧随手抄起鸡毛掸子,在百里河泽跟前晃了晃,旋即恶狠狠地说道,“速速离去!爷超凶的。”
“你知道的,紫阳观付之一炬,重建需要时日。阿沉家的卧榻塌了,本座没地儿睡,只得来你屋中蹭上一晚。”百里河泽脸不红气不喘地扯着谎。
“你对傅夜沉做了什么?怎么将人家的卧榻睡塌了?”
百里河泽没料到,凤无忧的关注点如此清奇。
他懒得解释,倏然转身,又朝着卧榻方向走去,“上来,与本座同睡。”
凤无忧见他一骨碌溜上了榻,气得银牙碎咬,“百里河泽,你这叫鸠占鹊巢!”
“那又如何?”
百里河泽唇齿含笑,旁若无人地褪去了浅色薄纱外罩,“你打算站着睡一夜?”
凤无忧冷哼着,“你一个人睡去吧!爷去找阿黄。”
她的言下之意是,即便睡狗洞,也不愿和他共睡一榻。
“站住。”
百里河泽并未给她逃离的机会,他翻身下榻,反手将她桎梏在怀,“本座给过你机会的,是你不要。”
“什么机会?”
凤无忧听得云里雾里,若不是忌惮他一身深不可测的内力,凤无忧袖中的银针早已扎向他的命门处。
百里河泽并未答话,门外的六位小倌遽然间破门而入。
他们怀里纷纷捧着一面镜子,分两侧次第散开。
凤无忧见状,忙不迭地闭上眼眸,“百里河泽,你休想催眠爷!”
“凤无忧,本座从未想过伤害你。”
“你嘴里说着不会,却依旧在不遗余力地伤害爷?百里河泽,爷原以为,你我得以冰释前嫌。虽然,你万般算计爷,但你我好歹同朝为官,爷不愿揪着过往的恩怨与你纠缠不清。速速离去,爷可当你从未来过。”
“冰释前嫌?凤无忧,你就这么想同本座断得清清楚楚?”百里河泽心生恼意,他明明没对她做什么,她的态度却这般疏离。
“百里河泽,你再不走,爷喊人了!”
凤无忧深知,六年前那场灭门屠戮以及山匪惨无人道的欺凌,给百里河泽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这才使得他的性格若此偏执。
她同情他的遭遇,但不代表她能容忍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
沉吟片刻之后,凤无忧沉声道,“回头是岸。只要你愿意回头,也许有一天,我们还有举杯畅饮的机会。”
“凤无忧,你且放心,本座定然不会伤害你。本座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君墨染。”
“百里河泽,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恨错了人?有时候,双眼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要用心去感觉。”
“楚十四,出来。”
百里河泽一想到凤无忧和君墨染在凌风酒楼中拥吻的画面,心中妒火喷薄欲出。
君墨染分明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他不配得到凤无忧。
他不配!
“主人,我不想伤害他。”
楚十四怯怯地站在门口处,她犹记得自己被一剑贯穿的时候,凤无忧还想过要救她。
她虽是个孩子,但已有了是非观。
百里河泽轻声道,“她被坏人蒙蔽了双眼,只有你,才救得了她。”
楚十四信以为真,重重地点了点头,旋即以针具戳破指尖,将指尖血融入熏炉之中。
一时间,内室中便弥散着浓郁的奇香。
凤无忧屏息凝神,忙不迭地朝门口奔去。
然,她前脚刚跨出门槛,身子一软,便直挺挺地向后栽去。
百里河泽稳稳地接住了她,眸中藏着一丝愧色。
他不愿以这么极端的方式离间凤无忧、君墨染二人,但他实在接受不了他们如胶似漆的恩爱模样。
君墨染不配得到幸福!
他不配!
须臾间,内室中除却楚十四和预先服下解药的百里河泽二人,其余人均陷入昏迷之中。
百里河泽扫了一眼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的小倌,横跨过他们的身躯,轻手轻脚地将同样陷入昏迷之中的凤无忧抱上了榻。
身后,楚十四深怕百里河泽会伤害凤无忧,怯怯言之,“主人,不若让十四留下照顾他吧?”
“将她引入幻境。”百里河泽冷声道。
“主人,十四不愿伤害他。”
“本座不是说过,你是在救她,绝不是在害她。东临摄政王无恶不作,她跟着摄政王,早晚会吃亏。长痛不如短痛。”
百里河泽耐着性子同楚十四解释道。
若不是因为楚十四是南羌致幻术的唯一传人,百里河泽绝不会花费这么大的心血救活她。
南羌致幻术,同南羌巫蛊之术齐名,效用与催眠术类似,可将人引至幻境之中。
致幻术的厉害之处在于,施术者所言,将会深深地印刻在受害者的脑海之中,使得受害者对施术者所言,深信不疑。
当然,南羌致幻术,并不是人人皆可习得。
楚十四,正是南羌致幻术第三十三代传人。
这世间,仅她的血液得以将人引至幻境之中,无论是定力多强的人,都抵抗不了她的一滴鲜血。
待楚十四将凤无忧引至幻境之中,百里河泽亦侧卧在凤无忧跟前,薄唇轻启,信口雌黄,全是毫无凭据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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