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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单膝跪地,为给予凤无忧足够的安全感,双臂微张,欲将她带入怀中。
凤无忧敏捷地避开了他的手臂,冷声道,“滚开。”
云非白的手尴尬地停滞在空中,勃然大怒。
下一瞬,他周身戾气喷涌而出,一手擒着凤无忧的脖颈,威逼利诱道,“说,愿不愿意跟着本宫?你若愿意,云秦太子妃之位非你莫属。若是不愿,本宫不介意将你扔至池中,任你自生自灭。”
凤无忧不想再生枝节,沉声道,“爷需要考虑一段时日。”
云非白见凤无忧的态度有所缓和,他黢黑的面色亦跟着逐步放晴。
“来人,替她更衣。”
他见凤无忧连打了数个喷嚏,担忧她在冷水中浸泡太久,染了风寒,特特命宫婢为她更衣。
凤无忧虎视眈眈地看着云非白,迟迟不肯在他面前宽衣解带。
“好好休息,本宫明日再来看你。”
云非白深知凤无忧对他的抵触情绪有多大,他不愿逼急了她,这才破天荒地做出了退让。
事实上,他也不是没想过强取豪夺,只不过时机尚不成熟。
一来,他还指望着利用凤无忧,顺利夺得她手中的北璃兵权。
再者,倘若君墨染得以完身而退,凤无忧作为君墨染唯一的软肋,其用处自不必分说。
最重要的是,他的身体尚未恢复完全,功能虽未丧失殆尽,但却大受影响。
云非白不愿在任何人面前露怯,故而,在他完全恢复之前,他绝不会贸然动她。
待他起身离去,凤无忧这才被二位宫婢搀扶着离开西厢浴房。
凤无忧回眸,淡淡地扫了一眼死水微澜的浴池,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向上的弧度。
这半日,她过得十分煎熬,但也并非毫无收获。
自她从池底浮上水面之际,她便知,纠缠着她数十年的心魔,去矣。
“姑娘,你去哪儿?”
跟随在凤无忧身后的婢女略显迷茫地看着她的背影,急声询问着她。
凤无忧偏转过身子,反问道,“君拂在何处?”
婢女怯怯地往左手边的厢房一指,压低了声道,“君拂郡主脾气暴躁,姑娘若是无事,最好离她远远的,以免被她误伤。”
“无妨。”
凤无忧推门而入,冷眼看向倒在榻上啼哭不止的君拂。
君拂缓缓睁开眼,她瞅着步步迫近的凤无忧,下意识地往卧榻里侧挪去。
“凤无忧,你还想做什么?”
“爷毕竟是个大夫,救死扶伤是爷的天职。”
凤无忧帅气地撩开衣摆,端坐在卧榻之侧,目不转睛地盯着惊惧不安的君拂。
她一手掀开盖在君拂身上的被褥,犀锐的眸光看向君拂襦裙上的血污,薄唇轻启,“果真,害人害己。这不,你连赖以保命的免死牌都丢了,还怎么在云非白面前安然无虞地活下去?”
第479章 夜长梦话多(1更)
“凤无忧,得饶人处且饶人。你既已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为何还不肯放过我?”
君拂手足无措地捂着襦裙上的斑驳血印,眸中恨意可见一斑。
“是你一直紧咬着爷不放。”
凤无忧懒得同她废话,俯身拾起榻下鞋履,硬往她嘴上塞去,旋即镇定自若地替她诊着脉。
君拂呜呜哀鸣,心中萌生出一股屈辱之感。
她费劲地吐掉堵在她嘴上的鞋履,声泪俱下地央求着凤无忧,“你能不能看在王兄的面子上,放我一马?真正想置你于死地的人,并不是我,而是抢走了你北璃公主身份的北堂璃音!”
“闭嘴。”
凤无忧全神贯注地替君拂把着脉,旋即又探了探自己的脉象。
在她看来,她的脉象和君拂的脉象并无实质性的区别。
只是,君拂突发小产,身体虚弱,脉象也变得相当无力。
凤无忧讪讪地收回了手,这才确定自己当真怀上了身孕。
这一回,她不像刚刚得知自己“喜当娘”那般惊愕,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欢喜。
君拂困惑地看着兀自发笑的凤无忧,略显谄媚地讨好着她,“嫂嫂,你就放过拂儿这一回吧。拂儿还小,不懂事,你可千万别同拂儿计较。”
凤无忧哂笑道,“爷不至于傻到在云非白的眼皮底下对你动手。你且好生兜着这永远长不大的肚子,有朝一日,若事情败露,自不必爷动手,云非白必定容不下你。”
她随手替君拂盖上被褥,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厢房。
彼时,云非白的贴身暗卫亦为凤无忧搬来了凌风酒楼近乎所有的菜色,好酒好菜地供着她。
凤无忧恹恹地扫了眼琳琅满目的菜肴,态度冷淡至极,“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爷吃不下。”
“姑娘想吃什么,尽管跟属下说道。”
“不必了。”
凤无忧淡漠地关上门扉,转身之际,却阔步行至食案前,大快朵颐。
“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五斗米折折腰,也是情理之中。”
凤无忧“吧唧吧唧”吃得正欢,还不忘为自己找了个借口。
若是旁人被云非白绑架囚禁,但凡有点儿骨气,都不会碰嗟来之食。
可饥肠辘辘的凤无忧根本不在乎什么君子气节,她只想要喂饱自己以及腹中正在发育期的崽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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