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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无忧不信邪,猛提起丹田中的浑厚内力,并将之凝于手中斩龙宝剑之上。
“云非白,去死!”
凤无忧用尽浑身气力,利落地挥下手中斩龙宝剑。
“啊——”
云非白失声痛呼,他倏然回眸,才发觉左臂手筋,已被凤无忧斩断。
他从未想过,凤无忧竟当真如此恨他,深紫色的瞳孔中闪过一抹哀恸。
不过,仅片刻功夫,他狰狞可怖、青筋暴突的脸颊上,又只剩下令人闻风丧胆的浓重杀气。
凤无忧瞅着云非白手腕处迸溅的鲜血,实在不甘心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她双手紧握着剑柄,卯足了劲儿,再度向云非白的手臂砍去。
之所以避开云非白胸口命门之地,并非凤无忧心慈手软不舍得对他痛下杀手。
而是因为云非白邪功大成,身体紧要部位及六大死穴早已被喷薄欲出的邪气牢牢护住。
无计可施之下,凤无忧只得退而求其次,朝着他的臂膀挥刀猛砍。
云非白强忍着痛意,为保住被凤无忧砍废的胳膊,猝然后退着。
他缓缓抬起完好无损的右臂,作势欲朝着凤无忧天灵盖处扇去。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即便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他潜意识里依旧不舍得对她下狠手。
于是乎,原本应该朝着凤无忧天灵盖袭去的一掌,险险地擦过凤无忧的颊面,朝着凤无忧平滑的腹部袭去。
君墨染速度极快,他似疾电般冲至凤无忧跟前,原想替她挡去伤害,可这一回,云非白的掌风比他快了半步。
嗷呜——
千钧一发之际,阿黄纵身一跃,攀上城墙,龇牙咧嘴朝云非白飞扑去。
云非白一时失察,被体型硕大的阿黄猛地一扑,本该落在凤无忧腹上的一掌,竟阴差阳错地轰向他自个儿的大腿。
喀嚓——
须臾间,骨头碎裂声响彻云霄。
云非白痛得龇牙咧嘴,灭顶的剧痛让他渐渐找回被怒气冲散的理智。
不一会儿,云非白身上呈紫红色泽的皮肤渐渐恢复了正常的色泽。
与此同时,他身上的魔性亦在一点点地流逝。
接踵而来的,是穿透四肢百骸的乏力之感。
云非白晃了晃晕晕沉沉的脑袋,凝眸看向被凤无忧砍得深可见骨的胳膊,自嘲地笑了笑。
他早该料到,他的不忍心,在凤无忧那里,不名一文。
嗷呜——
阿黄引颈长嗥,它趁云非白不备,身子向后一倾,随即如同弹簧一般,猛扑至云非白身前,张着大嘴狂肆地撕咬着云非白的耳朵。
“孽畜!”
云非白气急,他一把扼住阿黄的脖颈,将之狠狠地抛至城墙之下。
嗷呜——
阿黄梗着脖颈,发出一声凄楚的悲鸣,透亮的眼眸中闪着剔透的泪光,无比眷恋地看向城墙上张皇失措的凤无忧。
“阿黄!”
凤无忧见阿黄如同死尸般一动不动,恍若失去至亲般,难过得透不过气。
平心而论,这些年来,阿黄闯下的祸数不胜数。
它甚至时常在至关重要的时刻掉链子,但不论如何,它这么多年的陪伴,终究是在凤无忧心中留下了极深的印记。
凤无忧怔怔地盯着城墙下死不瞑目的阿黄,只觉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君墨染见状,快步上前,轻揽着她的腰肢,将她拥入怀中。
直到此刻,他才瞥见凤无忧大敞的衣襟下伤痕累累的身体。
“疼不疼?”
君墨染粗略一看,便知她身上的这些青青紫紫的伤,纯属是被云非白抓挠拧掐百般折磨所致。
凤无忧回过神,她见君墨染正盯着她身上的斑驳伤痕看,忽地将他推至一旁,尤为窘迫地背过身。
君墨染能够想象得到,凤无忧被云非白绑在城墙上肆意侵犯时心里承受的痛苦。
他轻轻伸出双臂,环着她纤细的腰身,歉疚地说道,“对不起,是本王让你受尽委屈。”
“怪爷太过没用,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他耐心地替她系上前襟处的暗扣,不遗余力地安慰着她,“你已经做得足够好,别将所有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
云非白冷眼看着如胶似漆的两人,心口处似蝼蚁啃噬,嫉妒得发狂。
少顷,他强拖着伤腿踉跄站起身,对着凤无忧一阵冷嘲热讽,“本宫十分好奇,你既能不费吹灰之力地挣脱绳索铁链的束缚,为何不趁机逃脱?难不成,你和风月之地的女子一般,心底里亦渴望着本宫的垂怜?”
凤无忧身子微微颤动,一想到方才所受之辱,心中怒意勃发。
她手持斩龙宝剑,朝着身上多处负伤的云非白步步逼近,“爷今儿个非砍死你这个丧心病狂的人渣不可!”
她之所以忍辱负重,纯属无奈之举。
其一,凤无忧纵得了三十年内力,依旧不是云非白的对手。在云非白有所防备的情况下,她就算挣脱了麻绳铁链的束缚,也逃不过云非白的手掌心。
再者,云非白极其厌恶背叛。她即便顺利逃脱,云非白难保不会将怒火迁至北堂龙霆、青鸾等人身上。
更为关键的是,云秦百万精兵已至关口,稍有不慎,偌大的东临极有可能于朝夕间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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