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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烦请楚七公子放我下来。”
“姑娘有何要事?”
楚七将北堂璃音放下,略显困扰地看着她。
北堂璃音斜眼冷睨着乞丐窟中那群鼾声震天的流匪,狠下心肠,放了一把火,欲将他们活活烧死。
歘——
原本微弱的火苗一触及堆砌在一隅的干草堆,火势骤旺。
北堂璃音站定在冲天的火光之外,冷眼看着仍在睡睡的乞丐流匪们,森然邪笑道,“二十年河东,二十年河西。我北堂璃音,势必是人上之人!”
楚七淡然地看向北堂璃音,在她再一次陷入昏迷之际,果断地将她扛上肩头,朝着紫阳观的方向疾驰而去。
数个时辰之后,北堂璃音转醒之际,楚九正小心翼翼地为她处理着伤口。
她见北堂璃音满脸的忌惮,柔和浅笑道,“姑娘莫怕,这里是紫阳观,你很安全。”
“紫阳观?”
北堂璃音神情微怔,自上一回上错了花轿之后,她就再未来过紫阳观。
原以为,她今生今世都不可能再踏入紫阳观一步。
不成想,百里河泽又一次救了她。
“咳咳——”
正在此时,身着一袭白衣,面色苍白如纸的百里河泽款款跨入了内室之中。
他淡淡地扫了一眼惊惶未定的北堂璃音,道,“我们又见面了。”
北堂璃音深怕百里河泽瞧见她脸颊上丑陋不堪的疤痕,忙不迭地伸手挡去了半张脸,怯生生道,“多谢国师大人仗义相救。”
百里河泽浅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
他可从未想过救她。
要不是北堂璃音尚还有利用价值,他又岂会费心思命楚七将她带回紫阳观?
沉吟片刻之后,百里河泽沉声言之,“举手之劳,无需挂齿。”
北堂璃音痴迷地瞅着面前若芝兰玉树般美好的百里河泽,鼻头一酸,一骨碌翻身下榻,规规矩矩地跪在百里河泽跟前,哀声乞求着他,“国师大人,可否冒昧地求您收留璃音?”
只要能留在他身边,哪怕是远远望着,也好。
北堂璃音的一整颗心都是黑的,但是她对百里河泽,却是绝对的一心一意。
“收留你,本座可有什么好处?”
“北堂龙霆早在十年前,就立下遗诏。倘若他身遭不测,我便可继承王位,君临天下。国师大人若肯收留我,璃音大可将北璃王位拱手相让。”
北堂璃音满眼希冀地说道,她心下腹诽着,倘若百里河泽称帝,她便可名正言顺地以帝后的身份,永永远远留在他身边。
百里河泽却道,“据本座所知,北璃七十万兵权,并非归你所有。”
“国师无需担忧。北堂龙霆近来正在操持着北璃先后的祭奠大典,一时半会儿定然想不起来他在十年前立下的遗诏。我们只需趁早除掉他,等我夺得北璃王位之后,定有法子从凤无忧手中夺过兵权。”
“你比本座想象中的还要薄情寡义。北璃王宠了你一十七年,你当真狠得下心?”
“他既舍弃了我,过往恩宠亦如云烟四散。”
一想到北堂龙霆的狠心抛弃她,北堂璃音眸中杀机毕现,恨意滔天。
她不知道的是,这一切全是她咎由自取。
北堂龙霆通情达理,他深知狸猫换子一事,错在邱如水,怪不到北堂璃音头上。
若不是北堂璃音执迷不悟,北堂龙霆在弥补自身对凤无忧的歉疚之际,绝不会抛下她不管不顾。
百里河泽兴致缺缺地道,“可惜,本座对北璃王位并无想法。”
“国师,您千万别赶璃音走!你想要知道什么,璃音定当知无不言!”
“本座且问你,凤无忧除却惧水之外,还有何软肋?”
北堂璃音思索了好一会儿,忽地想起了白日里君墨染时时刻刻都未曾离开过凤无忧腹部的手。
她倏然抬眸,旁敲侧击地道,“凤无忧中了寐香之毒,不过有顾南风为她亲自研制解药,相信很快就能药到病除。我还听说,她怀了身孕。一开始我只是觉得十分疑惑,成婚半个月就有了身孕,未免太快了些。数个时辰前,我亲眼得见摄政王对她百般体贴,一直轻抚着她的肚子,这才敢相信她当真怀上了身孕。”
百里河泽岿然不动的冰山脸上迸现出了一道裂痕,“她怎么可以背叛本座!”
北堂璃音见状,还不忘添油加醋,“凤无忧本就不是恪守妇道的女人。传闻,早在个把月前,摄政王就已是她的入幕之宾。”
噗——
百里河泽急火攻心,生生呕出了一口鲜血。
不久前,他为了救她,生生挨了宗盛的一掌,身体至今未愈。
凤无忧倒好,竟心安理得地同其他男人花前月下!
“国师大人,你没事吧?”
北堂璃音见状,强忍着身体上的伤痛,阔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百里河泽。
百里河泽眉头轻蹙,猛地撇开了北堂璃音朝他伸来的手。
他洁癖深重,素来不喜旁人的触碰。
再加之他对北堂璃音本无好感,对于她的触碰,自然更加嫌弃。
“若想留在紫阳观,就必须遵循紫阳观的规矩。从今往后,若无本座传唤,不得出现在本座面前,亦不准踏入摘星阁半步。”
“多谢国师大人收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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