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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楚九颔首应着,径自朝卧榻的方向走去。
她利落地捡起零落一地的衣物,蹑手蹑脚地往凤无忧身上套去。
北堂璃音看向面前飘然若仙的百里河泽,心中愈发酸楚。
他若是表现得像个正常男人一般,她心里还能畅快些。可他眸中那一闪而逝的心疼,看在北堂璃音眼里,便变得分外刺眼。
唯有爱惨了凤无忧,他才会这么在乎她的感受。
骤然间,内室中陷入诡异的寂静之中,只余下楚九替凤无忧更衣时发出的轻微声响。
“主子,凤姑娘并未受伤。只是...”
“只是什么?”
百里河泽闻声,阔步上前,关切地询问着她。
楚九面色微红,往凤无忧脖颈上的暧昧红痕指去,“凤姑娘身上,满是这类印子。”
百里河泽垂眸,朝着楚九所指的方向望去。
这一看,他心底里对凤无忧的怜惜于须臾间烟消云散。
一开始,他只想通过威逼利诱,将凤无忧捆至身边。
而今,百里河泽被妒火冲昏了头脑,他甚至想着徒手掏出她肚子里的野种。
“滚出去。”
他以犀锐的眼神逼退了正靠坐在凤无忧身边的楚九,随即紧挨着她缓缓落座。
“是。”
“慢着,速去城中,寻一位经验老道的稳婆。”百里河泽不疾不徐地说着。
第521章 国师的妒火
楚九微微愣神,她显然没听明白百里河泽的话中之意,恭声答道:“主子,现在找稳婆,是不是为时过早?凤姑娘身体底子尚可,平素里,喝些安胎药即可。”
“本座让你去,你去便是了。”
“是。”
楚九自知失言,连连噤声,悄无声息地溜出了主卧。
北堂璃音听明白了百里河泽的意思,腆着一张恬不知耻的脸,虚意逢迎地道:“国师,你若是想做掉凤无忧腹中野种,我倒是有更为简便的法子。”
百里河泽听闻堕胎药对女人的身体伤害极大,故而,他只得退而求其次,欲让经验老道的稳婆,以最小的损伤,拿掉凤无忧腹中的野种。
北堂璃音不动声色地偷瞄着百里河泽的脸色,见他静默无语,遂大着胆子凑至他跟前,低声轻语,“只要您发话,我这就去城中抓几副堕胎药。前后差不多三个时辰,即可见效。”
啪——
百里河泽倏然出手,狠狠地掌掴着北堂璃音。
力道之大,似是要将她的脸颊打烂。
北堂璃音眼前一片昏花,向后退了几步,一个趔趄重摔在地。
她的半边脸,被百里河泽一巴掌扇得通红。
被墨发遮去的可怖伤口亦因巨大的外力撞击,又流出黑色的脓血。
“国师大人,我只是在为你出谋划策,绝无二心。”
百里河泽冷哼道:“北堂璃音,你以为本座不知你心里的算盘?你最好恪守本分,离她远一些。不然,本座不介意将你剥皮拆骨,挫骨扬灰。”
他眉头轻蹙,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触碰过北堂璃音脸颊的手,使劲的揉搓着每一个指关节,好似将她当成了什么脏东西一般,直至将手搓去了一层皮,这才悻悻地扔去皱得不成样子的天青色银丝绣线锦帕。
北堂璃音下意识地捂住不停地留着脓血的脸颊,她冗长的羽睫微颤,睫毛上的水珠亦分明可见。
“滚出去。”
百里河泽见北堂璃音潸然泪下,嫌恶之意毫不掩饰地显露在淡漠清冷的脸颊上。
北堂璃音心口一痛,明眸中氤氲着迷蒙雾气,似是在控诉着百里河泽的不近人情。
但见百里河泽耐性即将耗尽,她只得装乖卖巧,唯唯诺诺地点头称是。
她躬身退下,一路小跑着行至摘星阁后院,偷偷摸摸地将藏于袖中的画作交给了于今儿个一早混入紫阳观中的春夏。
春夏四顾张望,慌里慌张地将画作揣入怀中,压低了声问:“公主,这是何物?”
“去。将此画作交至都城之中擅临摹描画者,命之彻夜赶工,起码仿制出上百册,旋即当街发放。”
北堂璃音一边说着,一边褪下手腕上的翡翠镯子,郑重其事地交至春夏手中,“这只镯子,权当酬金。”
“遵命。”
春夏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欲趁着夜色溜出紫阳观。
正当此时,北堂璃音忽而忆起一件要紧的事儿,又朝着春夏勾了勾手指头,“春夏,1你过来。”
“公主,还有何事?”
北堂璃音眼眸乍亮,其中淬毒可见一斑。
她颇为兴奋地说道:“画师临摹完一册后,你抽空将原稿扔至摄政王府中,务必要扔在显眼的地方。”
春夏咽了咽口水,她深知北堂璃音要算计的人洽洽是东临摄政王最宠爱的女人,心里陡然生出一丝惧意。
不过,她早已习惯了服从命令,即便对北堂璃音的做法颇有微词,亦不敢说些什么,只得硬着头皮乖乖照做。
摘星阁主卧之中,百里河泽目无斜视地盯着昏睡不醒的凤无忧,面上笑意微漾。
“无忧,你说你这是何苦?你以为,本座会放任你怀上他的骨肉?”
他将手轻轻地覆在凤无忧腹上,想象着她怀上的是自己的孩子。
倘若,她能为他生个一儿半女,他宁愿折寿五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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