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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钗只得低低地应了,纵使她心里在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认一分钱难倒好汉的道理,如今苏梅手上没钱,连带着她们的日子也不好过,没看见南排房三个伺候的如今就剩下自己和年初新来的珍珠了吗?
她拿着这些衣裳不知如何是好时珍珠打听到了消息回来了,玉钗眼睛一亮急忙把这份差事丢给了珍珠,自己去回话苏梅,告诉她侧福晋近来脚伤好了大半,每日傍晚会在东荣院后面的石榴林边散步三五刻钟。
苏梅看着玉钗把玉钗看的心慌才收回了视线,半个时辰后珍珠抱着衣裳回来了,苏梅心里一紧,知道自己所谋求的事情多半是不成了。谁想珍珠却拿出了一只荷包说道“奴婢刚才出去撞到了张格格……这些是张格格让我带回来的,说是先借给您……”
玉钗赶在苏梅前面呵斥道“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让主子以后怎么用你?”
苏梅没吭声,接过了荷包捏了捏,里面是几定碎银角子,便问道“是不是有人欺负了大格格?”
珍珠摇了摇头,玉钗却卖弄了起来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苏梅“听说这个月发放例份的时候李格格身边的大丫鬟误拿了大格格例份里的几匹料子……”
苏梅皱着眉头淡淡地说道“你知道的清楚。”玉钗顿时不敢说话了。
苏梅清楚张格格的性格,见人三分笑,最是不爱生事的,唯一能称得上是‘逆鳞’的就只有大格格了……
也罢,既然她肯助自己一臂之力何不顺水推舟——她若得宠必然不会像李佳慧这般忘恩负义!
张格格的动作没瞒着芙蓉却也没瞒住福晋,谁都知道大格格在张格格那里如珠似宝爱的跟什么似的,李佳慧一个刚抬起来的格格也敢抢大格格的东西简直就是跟张格格宣战——即便大格格为着姐弟情谊不说什么忍让着这一步张格格却是忍不下去的。
于福晋而言,只要不坏了规矩碍了她的眼,她可以对此事装作未知。
芙蓉,芙蓉倒是想帮张格格一把,却不知张格格如此要强生生推拒了她,说要叫她看一场好戏。既然如此,她也就乐得清闲,每日里除了去请安,就是在东荣院后的石榴林便散散步,日子过得相当悠闲,直到进了八月份为着要进宫请安不得不积极准备起来——这是她作为侧福晋第一次参加宫里的年宴,意义非同小可,东荣院上下都跟着紧张起来生怕哪里出了闪失惹怒宫里的主子们,芙蓉所要穿戴的朝服等物更是一早就准备好了,顺意姑姑带着芳蕊见天的检查反倒是芙蓉,在紧张过那一阵之后就把提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她又不是没见过那些主子,之前在永和宫的时候德妃对她也算不错,自己作为宠妾跟在福晋身后便是了,能交际的范围也不过是同为侧福晋的那几个——说起来,十四阿哥还未成婚,连通房格格都没安排自己进宫也就是跟在福晋身后一步一个脚印的照做就是了。
今年府上的中秋节福晋交给了张格格安排布置,因着李佳慧腿脚不便,张格格特地将地点定在了东边的榴花亭里,哪儿的石榴结的很是不错,再加上一盏又一盏的花灯点缀,整个夜晚看着及喜庆又亮堂,参会的人不多,出了两个格格外海佳氏和苏氏也来了。
“你们来的正是时候。”张格格热切的招呼携手而来的苏梅和海佳舒鲁“正准备放烟火热闹一下呢。”
“可见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苏梅落落大方的与张格格搭话,丝毫不理会因看见她与海佳舒鲁携手而来便露出恼怒、落寞神情的李佳慧。
“今儿的螃蟹不错,妹妹若是不忌口可要好好尝尝。”张格格说道“听闻妹妹幼时家住扬州,不知哪儿吃螃蟹有什么讲究典故?”
“扬州有一道叫做醉蟹的菜色……”
看着人家热闹,李佳慧难免有种被排斥的感觉,在她印象里苏梅性格单纯开朗与她最是亲密是不会为一点小事就和她生分的,可如今她却不敢肯定了。
宴席上李佳慧颇有一种煎熬的感觉,她强撑着做了半个时辰以担心小阿哥为借口回了清雅居,苏梅看了一眼李佳慧的背影,心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埋怨。
“妹妹既然想成事就不要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张格格看着苏梅的神色似笑非笑的说道“前几日大格格读书给我讲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故事,姐姐借花献佛也给妹妹讲一遍可好?”
“请姐姐赐教。”苏梅收回了思绪“妹妹不胜感激。”
海佳舒鲁坐在张格格另一边脸上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两人说话,手里捧着一杯补气血的红枣桂圆茶——她也想重获恩宠,像李佳慧一般膝下有个一儿半女又或是像张格格一般守着大格格把日子简单顺遂。
只是——
海佳舒鲁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门口——只可惜自己清醒明白了,李姐姐却糊涂了啊。
她虽然感到惋惜,却不会在当下去劝,只要李佳慧一日不曾明白自己做出错了什么她说再多也是没有用的。
李佳慧却是真闹不明白苏梅到底为什么会和自己生分,她俩之间唯一争吵过的事只有在二阿哥满月宴苏梅送来亲手做的小衣裳时的那件事了。可苏梅送来的衣裳料子确实比内务上采买回来的次一等,且针线也较为寻常,玲儿是她身边的贴身宫女是陪着她一同扛过李静茹打压欺辱的人,她不过是为自己说了两句打抱不平的话罢了——难道真要她从中做个高低评判让谁先低头认错吗?两个人都是她最亲、最要好的人,就不能平息宁人和睦相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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