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一晚过得大概算是这辈子最惨的，但对于今天要做的事来说，石川佳纯也算是近水楼台了。
    她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想见的那位重量级人物，但她已经琢磨好了办法。
    虽然有点剑走偏锋，但已经背到家了，现在石川佳纯什么都不怕。
    离开餐馆之前，老板还好心给他装了四个足足的肉包子，皮薄肉多，咬一口满嘴流油。
    石川佳纯就蹲在巴黎圣日耳曼俱乐部门口，一边咬着包子，一边四下张望。
    这就是她的策略，直接在门口守株待兔，办法很笨，但只要有效果，现在石川佳纯可管不了那么多。
    俱乐部门口两个守大门的保安早就注意到她了，但两个伙计现在不知道怎么办。
    “嘿，弗兰克，这个妞儿在这儿干什么呢？”
    “不知道，我今早上班她就在这里了。”
    “看她的样子，像是无家可归的……让她走吧，这可是大巴黎的地盘，她在这里算什么？”
    “哇！不是吧，弗兰克，这么漂亮的女士，就你舍得赶人家走？我怎么不相信？哈哈！”
    “诺比，所以我们要礼貌，请这位漂亮的女士离开，知道吗？”
    两个保安很礼貌地过来请石川佳纯：“小姐，这里是工作场地，没有公务请离开。”
    “你们怎么知道我没有公务，我来等人。”石川佳纯回头扫了两个保安一眼
    “等谁？”
    “让·克劳德·布兰克先生。”
    两个保安都是一惊，这个长得跳不出毛病的亚洲女孩居然来找总经理的？这可是除了那位传说中的土豪主席纳赛尔先生之外的二号人物了啊！
    两个保安态度恭敬了不少：“请问您有预约吗？”
    “没有！”
    两个保安很尴尬，但还是选择乖乖退开——开玩笑，自己只是混口饭吃的小人物，怎么敢得罪布兰克先生的妞儿？
    石川佳纯就蹲在门口，很女汉子地吃着手里的包子，丝毫不在乎两个保安的目光肆意在她身上打量私语。
    一个包子还没吃完，一辆黑色宾利车开过来。
    两个保安顿时一激灵，立马打开大门。
    石川佳纯顿时放下手里的包子站起来，转头问两个保安：“这是哪位大人物来了啊？”
    “纳赛尔先生。”
    石川佳纯眼睛一亮：“纳赛尔·阿尔赫莱菲？”
    她认真做过大巴黎的功课，却没想过能在这里见到这位欧洲足坛赫赫有名的大土豪，巴黎圣日耳曼的主席，大boss。
    “除了这位还能有谁？女士，请到旁边等待，别拦着路了。”
    保安还算客气，但他们绝对想不到，石川佳纯直接两步冲上去，挡在黑色宾利面前，硬生生在大门前将车拦下来。
    “见鬼！什么人？滚蛋，不知道这是谁的车？”司机恼怒地探出头，指着保安吼道：“你们在干什么？”
    两个保安也被吓傻了，等反应过来之后立刻上来把石川佳纯拉走。
    “女士，请离开，别让我们难做。”
    两个保安还以为石川佳纯是经理并没有动手，但石川佳纯也是着急，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居然一把推开了保安，大声说道：“别碰我，我是经纪人！我要见纳赛尔先生！”
    石川佳纯直接张开双臂堵着大门，瞪着眼睛，眼神果断而坚决。
    “嘿，小妞儿！这可不是你随便来的地方！”
    两个保安也回过神来了，这就是个随便来找茬的小妞。经纪人？只要不是布兰克先生的女人就好办！
    石川佳纯两条手臂都被架着，拼力气她绝对比不了这些身强力壮的大汉，她用力伸直两条腿对抗着这股力量，一边倔强地被拖行，还一直不停地喊着：“放开我！放开我！我是足球经纪人！我要见纳赛尔先生！大巴黎就这样欺负人吗？我要见纳赛尔先生！”
    都已经丢了这么多次脸，石川佳纯也豁出去了，在她看似清纯柔弱的外表下，作为出色的职业运动员，绝对有着永不言败的刚毅内心。
    “停下！怎么能这样粗鲁对待女士？”
    已经被拖行了五六米远，石川佳纯都快放弃了，纳赛尔从车里走下来喊了一声。
    这一声对于石川佳纯来说简直像是天籁之音，这代表着没被完全拒绝，有希望了！
    顾不上收拾，石川佳纯快步走到纳赛尔面前，以最快的速度打量这位令法甲联赛变天，在欧洲足坛翻云覆雨玩转金元风暴的大人物。
    “美丽的女士，听说你是经纪人？那么你是来找我谈生意的？”
    纳赛尔也看着石川佳纯，哪怕以她的见多识广，眼前这样一位美女经纪人也是第一次见——高冷气场足的女经纪人也不是没有，但眼前这位……像是流浪来的？
    石川佳纯露出笑容，快速说道：“是的，我来向您推荐一位球员……非常优秀。”
    纳赛尔还是保持微笑：“恕我直言，像你这样的经纪人可不多。”
    石川佳纯愣了一下，赶紧从衣兜里掏出经纪人证书：“您不用怀疑，我今天来是有诚意的。”
    这一刻她心里谢天谢地，幸亏自己把最重要的东西随身携带，这会儿才能自证身份。
    纳赛尔摆摆手道：“你理解错了，女士，我想知道你一直在这里等待吗？”
    顺着对方的目光，石川佳纯看到了自己还没来得及整理的早餐袋，还有没来得及解决的半个包子。
    “抱歉，纳赛尔先生。”石川佳纯笑了笑，却没有失去底气：“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觉得大巴黎和其他俱乐部不同，来这里能得到好的结果，那么就是值得的。”
    纳赛尔点了点头：“我喜欢这个说法，我也欣赏执着的人。女士，我想我们可以谈一谈。”
    ……
    这算是意外之喜，石川佳纯走进大门的时候有一种感觉：今天也许会有点不一样。
    “女士，还没请教您的姓名？”
    “石川佳纯。”
    “您是日本人？那我还是叫您佳纯女士。”纳赛尔笑了笑：“我们大巴黎有着严密的球探网络，所以严格来说，挖掘球员是球探们的工作，我不直接考察球员……除非您的球员有什么特别之处。”
    石川佳纯照例拿出光盘：“这是我要给您推荐的球员，我相信您的眼光和别人不同。”
    纳赛尔没说话，拿起光盘插在电脑上，半躺在椅子上开始观看。
    几分钟之后，石川佳纯观察到对方开始点起一支烟，眼神多了几分专注。
    又过了几分钟，纳赛尔转过头，脸上笑容更盛几分。
    “对于足球，我无法做出专业判断，但我明白您为什么如此坚持——这确实是一位天才。”
    石川佳纯心里乐开花了，这是第一次当面最直接的肯定。
    “而这世界上天才如此多，我们大巴黎不是普通球队。您的球员一定也是日本球员了？”
    “是中国球员。”石川佳纯根本没有思考，像是下意识很自然地给出这个答案。
    “中国球员？”纳赛尔一下子坐直了身体，连香烟也不拿在手上了，眼睛里都闪烁着光芒。
    “未来的中国球员。”石川佳纯笑着补充：“他叫高宇洋。出生在日本，所以……这是一些客观原因，但他已经两次拒绝日本国家队的召唤，并且明确表态渴望代表中国出战国际赛事，所以他的未来……”
    “我了解了，佳纯女士。”纳赛尔手指轻轻点着桌上的光盘，“这份资料，可以留下吗？包括您的联系方式，我们需要深入研究。”
    石川佳纯脸上堆着笑容，差点忍不住喊出声来。这是近半个月来第一家明确表示可以考虑的俱乐部。
    “要成了！要成了！啊……”
    走出巴黎圣日耳曼的大门，石川佳纯高举着双臂尖叫出声，一口气把这半个月来的郁闷一扫而空。
    当然作为曾经的职业运动员，她清楚任何转会都不是那么简单的。
    但这有什么要紧？
    能够最终得到这么一句话，半个月的辛苦就是不虚此行。
    对她来说，对高宇洋来说，这只是成功的一小步。
    但现在，一小步，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