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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夫人……臣保证,只是向夫人问了几句话,绝无冒犯之处。”
语毕,他的目光淡淡的扫了一眼燕辞云身后的一抹红。
“惊扰了夫人,臣愿向太子殿下与夫人赔罪,改日定当奉上厚礼,以赎今日之过。”
燕辞云沉着面色,并不言语。
祁丞相见状,劝道:“殿下,桓大人既是无心之失,如今又诚心认错,殿下不如略施小惩,大殿内还坐着许多官员,事情闹了大,于殿下亦是不利。”
桓亦如寻的理由合情合理,要治罪并不容易,加上臣子冒犯了太子的宠妾,传出去于彼此名声都不好,祁丞相眼见着也没发生什么大事,便想劝燕辞云就这么算了。
桓亦如收拾自然是要收拾的,可眼下并不是合适的时机。
燕辞云一双眼死死的盯着桓亦如,祁丞相心中想的他何尝不知,只是想到进门前他离得她那般近,那一句作罢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祁懿美伸手握了他的,小声道:“殿下,我、我想回去……”
燕辞云目光一柔,低头看向了身侧的人,僵硬的身子终于慢慢和缓了下来,最终轻叹了一声,厉声道:“桓亦如冲动鲁莽,惊扰了宫中女眷,罚俸三月,以示警诫。”
桓亦如依旧是平淡的表情,躬身道:“臣领旨。”
经历了此事,祁懿美原本出来放风的好心情荡然无存,和燕辞云行出了院子,便和他商量了想早些回去。
燕辞云回到殿内又稍作停留,与众人道了别,两人便行出了大殿。
行出殿门时,忽的瞧见祁府大门口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一个人,祁懿美定睛一瞧,正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秀灵。
秀灵微微喘着气,因着进门便跑向了另一边,她并未见着燕辞云和祁懿美。
祁懿美心中疑惑着,直到跟着燕辞云上了马车,才小声问了出来。
“刚刚那不是皇后宫里的秀灵吗?怎么慌慌张张的样子……”
燕辞云端坐在马车里,面色依旧不大好,半晌,才答道:“四皇子妃预计的生产之日便是这两天了,想来是生了,皇后让她来给桓亦如送消息。”
祁懿美微微惊讶,没想到当年一心痴恋唐诗韵的四皇子,如今连孩子都有了。
不过也是,唐诗韵已经有了文迦,四皇子也娶了亲,两人再这样纠缠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倒不如珍惜眼前人。
“时间过的真快啊,我上一次见到四皇子,还是在三年前,他那时刚定了亲,我和诗韵坐在海棠树丛里,他一双眼痴痴的望过来,我看他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便避了开来,留下了他们二人独处。如今他能想开,诗韵心里也能好受一些。”
燕辞云沉默了片刻,道:“四皇兄与四皇嫂相敬如宾,彼此间虽是和睦,却到底还是少了些什么……两人成亲三载,好不容易有了这个孩子,希望这个孩子能成为他们夫妻关系的转机。”
语毕,燕辞云伸手揽在祁懿美和纤腰上,微用力一带,便将人抱入了怀中。
祁懿美侧过头去打量着他,只见他眉目间依旧有些不快,一双眼目不转睛的望着她。
“阿美,怎么办,我虽然明白他一定不敢对你做什么,可心底里还是火烧一般,恨不得挖了他那双看向你的眼睛……”
祁懿美瞧着燕辞云半是恼恨半是委屈的模样,不由轻笑出声,道:“你想哪去了,你以为你自己望着个少年郎心生不轨,便人人都和你一样?桓亦如这个人,且不说他是个太监,就他这狠绝冷情的性子,我敢保证,这世上他谁都不爱,就爱他自己。”
燕辞云抿着嘴角,依旧一脸的不舒坦,像极了小时候要她哄的模样。
祁懿美便不由跟着心中一软,抬手捧上了他洁白的面颊,笑吟吟的道:“你怎么长这么大了还这么别扭,好了,别不高兴了,他就是怀疑我的身份,试探了我几句而已。”
燕辞云粉唇微抿,目光偏了开来,半晌,才低声道:“我是在和我自己不痛快,是我没保护好你,让你经历了这一遭……”
祁懿美心中不禁微微感动。
其实今天这件事,和他根本没关系,非要说,也是她自己倒霉,让桓亦如给碰上了。
可是燕辞云的心里,依旧自责着。
这世上,大概再也没有人像他一样这样在意她,永远把她的事放在最前面,毫无保留的对她好了。
如果他不是皇子,如果他不是这样强的独占欲,也许她早就被他打动了。
垂目敛下眼里的情绪,祁懿美本想像幼时一般将眼前不痛快的孩子揽入怀里安慰几句,却是发现眼前人已然高大挺直,最后倒变成了自己小鸟依人的倚入了他的怀里。
祁懿美将头搁在他的肩上,笑了笑,道:“我这不是没事嘛。”
……
皇宫,闻岚殿。
床上的女子已然苍白得仿佛透明,一双眼半合着,内里并无焦距,口中气若游丝的念着什么,旁边的御医们把了脉,又检查了她的生命迹象,摇了摇头,微叹着行了出去。
外间的大堂内,吴皇后正端坐在上位上,满面的焦急,四皇子燕辞岚立在下方,一双眼满是关切,正朝着内室的方向望着。
御医自内室行了出来,缓缓跪在了二人面前,为首的一人沉声道:“启禀皇后娘娘、四殿下,四皇子妃……难产多时,如今,只怕是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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