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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在边境的兵,山高水远的朝廷管不到,一些长官为非作歹,烧杀掳掠他国百姓敛财,大吃大喝,而底下不肯这样做的士兵就很难混下去了。
闻言,孟三郎眉头皱了下,“所言可真?”
“目前不知。”龚良回道。
“陛下怎么说?”
“押回邺都,等冬猎过后午门问斩。”
对待逃兵,一向如此。
孟三郎摆摆手示意副将下去,站在原地若有所思了片刻,抬脚离开。
转眼小半月过去,冬猎结束,皇帝携群臣及诸女眷一同回邺都。
而自打那晚过后,战卿没再来过,裴晏如倒也没在意,只想着,这过去数月,墨国边境一事应该已经了了,这时候云回当回到祖母身边了才是。
马车内,明惜微微挽起袖子,替裴晏如斟了杯茶,轻声唤道,“姑娘。”
顾颜坐在一旁,托着腮无聊的冒泡泡,忽地想起一事,抬眼,却见裴晏如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闭了嘴没开口。
裴晏如收起思绪,纤细的手伸出去,执起茶杯,浅浅的茶香萦绕在鼻翼,她微抿了口,是上好的雨前龙井。
见她饮茶,顾颜复又抬起头来,开口,“对了晏儿,老傅给我传来消息,说是京中最近来了不少流民,是从南下来的,好像是南方几处发了大水,朝廷派了八皇子去,好消息倒是有传来,但京中的流民却日益增加。”
第二百一十七章 :栽了
说来似乎挺矛盾的。
明明从南方传回来的消息是说水患已经治住了,但从南方各地涌过来的流民却日益增加。
裴晏如眉眼微动,“水患?”
“嗯,这些日子老傅给我传信来许是没话说了,这才提起这事。”顾颜自顾自倒了杯茶,一饮而尽后说道。
自打她和晏儿离开盛京之后,傅定仪那小子时不时给她寄信来,说来奇怪,时常问她,晏儿没事吧?还活着不?
想起来在那晚之后,也再也没见过沈于渊,裴晏如心中微动,他许是回去处理此事了。
此刻,墨国,太傅府中。
“大人,当地我们的人传来消息,八皇子带人前去治理水患,没多少成效不说,还强压百姓不让人发声,长久以往,就算水患真的治好了,百姓也该翻了天了。”元千狠狠皱眉。
这八皇子,说的那么好听,事儿倒是干的让人糟心。
两人一道进了书房,元千拱手,“大人,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
大人离开墨国有些日子了,但南下多城接连大雨,陛下又沉迷在美色之中,无人起疑不说,朝廷民间对大人的呼声愈发的高了。
也确实,要是再让八皇子治下去,可就坏事了。
“让泉城巡抚过去。”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话音透着从容不迫,不自觉就让人的心安定下来。
案桌前,男人背对着朝里走,一袭墨色蟒袍加身,修衬的身如玉树,玉冠束发,墨色发丝垂下来,伴随着他拂袖落座的动作,发丝被带动扬起弧度,又落下,一张俊美无俦的容颜上没有过多的神情。
“是。”元千拱手,说来还有些遗憾,此番大兴国之行,他竟是没能见到她。
不过眼下既然都已经回来了,那想这些也无用,元千收了心思,想着,泉城巡抚现在是他们的人,过去治理也合适。
他退下去,正到门口,不等他踏出门,忽地听见从里头传出的声音,“你去看下裴府老太君现在身子可大好了,还有裴家二女可回来了。”
“欸,是!”
元千忙应了。
转眼,入了夜,午后落了一场雨,天色灰蒙蒙的,看不见月光。
裴府之中,安宁堂内的光久久未灭,昏暗的烛光中,罗氏布满皱纹的眸子布上了红血丝,盯着手中的护身符出神。
冯嬷嬷站在一旁伺候着,这会儿瞧着老太太手中那个护身符,心中不免感慨,道,“这护身符是大姑娘一年前去佛静寺中替您求来的呢。”
那会儿老夫人缠绵病榻,大姑娘忧心便去了佛静寺替老太太祈福了足足一月,等回来时便带回来了这枚护身符。
老夫人一直随身携带着,就是就寝之时都不肯放下,非得放到枕头底下才肯。
“说来,那孩子似乎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变得有些不一样了。”罗氏指腹轻轻摩挲着手中小小的护身符,垂下眸子轻声说着。
从前她的泠姐儿性子温婉,素来是不肯得罪人的,但自那回回来之后,便活像是变了个人,就是面对着皇室也面不改色。
闻言,冯嬷嬷认可的点头,笑了,“许是大姑娘突然醒悟了也说不定。”
现在府里头能过上好日子,不愁吃不愁喝,还多亏了大姑娘呢。
“是啊。”
老太太眼神未离护身符,早已爬上老人斑的手小心又小心的将护身符收好,“可惜那孩子命苦,改日去趟佛静寺吧,也替那孩子求求平安。”
“哎,是。”
“说来,云回那丫头可有信传回来?”老太太将护身符收进怀中,起身往床榻走时,脚步忽的顿了下,偏头问道。
冯嬷嬷早在老太太起身之时便饶过了桌子到老太太这一侧,扶着老太太的手,轻声回,“没呢,这两日二姑娘的信迟迟不到,兴许在回来的路上也说不准,老夫人你别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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