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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杏儿还正睡的香,就被喜鹊急匆匆推醒了。
    “小姐,醒醒!南阳王妃来访,夫人让你赶紧过去……”
    耳边喜鹊的声音就像催命魔音。
    杏儿本来不想起来,然而听到“南阳王妃”三个字她陡然一个激灵,脑子瞬间清醒了,睁开眼睛道,“你说什么?南阳王妃来了?”
    冬日的阳光透过窗棂暖暖洒进来,喜鹊一边把她从被子里扒拉出来,一边道,“可不是!也不知道有什么急事,一大早就来拜访了,这可是个稀罕事,咱家平日也没跟南阳王府有来往啊,夫人都吓了一跳呢……”
    杏儿依然精神有些困倦,但也不敢耽搁,忙命人打了盆冷水,擦了擦脸,这才感到精神一些。
    喜鹊给她画了个简单的妆容,她里面只穿了身简素的家常衣裙,外边则裹了件狐狸毛领绣金边的红梅披风,主仆俩匆匆往前院赶去。
    杏儿猜测南阳王妃此来和太后肯定有关系,她不知道太后一定要让她家和南阳王府扯上关系是什么意思,但太后肯定不会害她。
    况且昨日和南阳王妃说过几句话,她语气柔和,对待她们并不像其他的勋贵世家夫人一样眼底带着傲慢,她对这位王妃并不反感。
    昨日见到南阳王妃身子似乎不太好,本以为一定是由那位杨夫人陪着前来,哪知道她一跨入前厅,竟看到只有南阳王妃一个人坐在那里,身边只跟了个小丫鬟。
    因是女眷,裴通不便接待,招呼的任务就落在了胡娘子身上。
    此时胡娘子正坐立不安,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自见到这位南阳王妃起,就感觉到她的目光无比灼热,死死盯在她脸上,将她看了又看,眼底甚至还带着泪光,就像是透过她看什么人似的。
    胡娘子本不擅长应付这些勋贵夫人,又见对方这般神情,更是不知所措,好不容易见到女儿过来,就像看见救命稻草似的,立刻松了一大口气,道,“杏儿,你可来了!快来见过王妃……”
    杏儿过去福身,南阳王妃把她扶了起来,她身子孱弱,脸色蜡黄,但目光一扫到杏儿脸上,就骤然泪盈于睫道,
    “像,可真是像……”
    杏儿和母亲面面相觑,不知道她这是说的什么。
    南阳王妃神情有些激动,拉着她坐下来,擦了擦眼睛才道,“我这般冒昧前来,你们母女不见怪才好。”
    胡娘子忙道,“王妃说的哪里话,您肯来,是我们府上的荣光才是……”
    南阳王妃看着她,眼底似乎带了些激动,道,“我这次过来,是想问问夫人,你们是哪里人士,祖籍何处?”
    胡娘子一愣,连杏儿也一脸意外,万没想到南阳王妃登门,竟是问这个。
    胡娘子道,“我们是赣南省清水县人,我老家是在清水县的一个村子里,想来王妃也没听过那地方。”
    南阳王妃眼里燃起一丝激动道,“南边?”她很快又问,“不知夫人贵庚几何?”
    杏儿更诧异了,女眷间询问年龄是大忌,南阳王妃身份尊贵,怎么会如此失礼?
    好在胡娘子是个心大的,也不在意,当即答道,“我今年三十有五。”
    她嫁给裴通时也不过才二十多,如今近十年过去,因裴通疼爱,儿女顺心,这些年也过了些富足日子,说是三十五岁,看起来却像个二十多岁十分风韵的美娇娘。
    “三十五?”南阳王妃喃喃道,“这岁数不对……”
    她一瞬不瞬的盯着胡娘子的脸,叹道,“夫人莫怪我唐突,我曾经有一同胞亲妹,在十四岁那年与家人走散,她走失的地方就是南边!昨日我见到夫人与家妹容貌一模一样,当时就吓了一跳,想着肯定是老天爷垂怜,把妹妹送回到了我身边,这才彻夜难眠,一早就赶了过来,家妹当年腋下有颗红痣,不知夫人身上可有此标记?”
    她说着语声就颤抖起来,眼睛看着胡娘子就像要落下泪来。
    而胡娘子和杏儿都惊呆了,两人谁都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么个原因。
    杏儿听明白了,忍不住就同情起南阳王妃。
    她原来是来找妹妹,那注定是要失望了,她还记得小时和母亲生活在田家村的情形。
    那就是一个最偏僻贫穷的小山村,胡娘子在那里嫁给田家二郎,就是个地地道道的村妇,怎么可能和勋贵之家有什么关系……
    然而她这个念头还没转完,就听到身后桌椅“砰”的一声,伴随着茶盏跌在地上落了个粉碎的声音。
    杏儿一回头,就看到她母亲竟然站了起来,因为太过急切,她竟撞到了桌子,桌上的茶盏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茶水四溅。
    然而胡娘子什么都顾不得了,她满脸惊骇,唇剧烈颤抖着,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南阳王妃道,“你,你说什么?你说你妹妹腋下有颗红痣?”
    南阳王妃也站了起来,含泪道,“没错,当年母亲早逝,妹妹是我一手带大的,她的澡都是我给洗的,有什么印记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胡娘子脸色煞白,双唇颤抖,就像被雷劈了似的。
    杏儿一看不对,急忙扶住母亲,道,“娘,你怎么了?”
    胡娘子整个人的魂似乎都被惊飞了,只双目恍惚的看着女儿,无措道,“我,我腋下的确有颗红痣……”
    这一天,不光对杏儿和胡娘子,对整个裴家,都是极度震撼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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