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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来得可够勤得了吧,只要不下雨不阴天,五天里得来个三天,但一个月不见得能见着三夫人一次。
心中莫名,面上却得维持着温和羞怯的笑,低头应“是”。
从小就是个听话乖巧的孩子,说起来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这心性都是可以放心的。
三夫人满意点点头,又见她身上钗环简单,自手腕上撸下来一支白玉镯子给她。
那支镯子三夫人常戴,显然是心爱之物。她出身和眼光都不俗,喜爱的东西自然也是贵重的。
对林嘉来说,实在太贵重了,简直烫手。林嘉哪里敢接,当然要推。
三夫人道:“莫推了,怪难看的,我不耐烦这样的。”
妈妈也笑眯眯说:“喜欢你才赏你,还不快谢过夫人。”
三夫人慈爱道:“你日日里都想着来孝敬我,也该当的。如今长大了,也该打扮起来。”
不能不识抬举,林嘉捂着手腕上被强戴上的烫手玉镯,惶然道谢。
一路回去都捂着袖子,见着了杜姨娘就赶紧给她看:“三夫人给的。”
杜姨娘在三夫人身边伺候了好几年了,认识这只镯子。这是三夫人陪嫁里的东西,是好物件。
杜姨娘讶然:“怎地赏你这个?”
“我也不知道。”林嘉道,“说是觉得我孝顺。”
林嘉孝敬三夫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地忽然觉得她孝顺了?
杜姨娘心里惊疑不定。但看到林嘉眼中忐忑,作为大人她强行镇定下来,假作无事的模样道:“赏你就收着。咱们夫人可是金陵秦家的女儿,当年嫁过来也是十里红妆,你是没见过。”
杜姨娘当然也没见过,都是听说的。
三夫人身家不薄是真的,毕竟是秦家嫡女。她两个女儿出嫁的时候也都是十里红妆,叫人羡慕。
只是两个女儿都随着夫家在外地任职,母女不得相见。仅有一个嗣子在身边,便不免把控得严格些。
三夫人的确不小气的。以前也是有过一些赏赐的,只是这次的特别贵重,林嘉才会不安。
既然杜姨娘都这么说了,林嘉就安心了。
这白玉镯通透莹润,实在是好看。她看了好久,恋恋不舍地摘下想收进箱子里,太贵重了,不太舍得戴。
叫杜姨娘给喝住了:“戴着,既是夫人给的,就戴着,平日里往那边去,都戴着。”
林嘉道:“太贵了,磕了怎么办?”
杜姨娘道:“磕坏了就去跟夫人哭去。”
林嘉:“……”
好吧。她懂杜姨娘的意思。眼下对她们来说,三夫人才是最重要的。一支镯子再贵重,也比不得三夫人喜怒重。
于是又戴回去了。
杜姨娘拉着她的手,也叹道:“真好看。”
至于她心里的百种猜想、纷乱心思,自不会与林嘉个孩子说的,只能独自揣着。
林嘉一直犹豫要不要告诉杜姨娘下午她要去找桃子的事。昨天说了一嘴,杜姨娘不太高兴,不喜欢她多管隔壁肖家的事。
待用过了午饭歇了一会儿,她过去看了一眼,杜姨娘歇午觉了。
搬出了三房的院子就是这一点好,不用在三夫人跟前捧盂打扇,日日都可以睡个懒觉再歇个晌午。三房的另两个姨娘都十分羡慕。
也正好,不用跟她说,去一趟回来,她十有八九都还没醒。林嘉掩口一笑。
出门时只跟王婆子交待了一句:“我出去一下,姨母若没醒,就不必跟她说了。”
王婆子笑眯眯点头。
金陵气候宜人,秋季的下午真的适合睡午觉,王婆子目送林嘉出门,也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回房里歪着去了。
小院静悄悄的。
林嘉一路走得轻松,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路上已经想好了,请桃子帮忙给九公子递个话。最糟的情况也就是被拒绝,闹个没脸。
她的脸能值几个钱,孤儿寡母的若能有凌九郎这样的贵人提携一下,一辈子受益才是真的。
水榭这个地方一直都是隔水相望,还真没来过。
这书斋一面接岸,另一面临水。林嘉长久以来一直只看到临水的那一面。走到近前,才觉出比远看要宽敞阔朗得多。不像三房的宅院那么富丽精致,连地砖都是碧绿凿花的。富贵气仿佛被秋光秋风洗得干干净净似的,只余下满满的书卷气。
林嘉抬头看了片刻才走过去,刚靠近便见南烛探了探头,见着她就笑:“我就猜姑娘该来了,你等一下,我去喊桃子姐。”
他一溜烟跑了。林嘉便在阶下等着。
没一会儿,桃子出来了。
“可有什么事?”桃子关切地问,“南烛跟我说了,我担心了一上午。”
深觉得以林嘉的性格,若没什么大事,不会特意跑来找她的。
林嘉歉然道:“没想到让姐姐担心了,其实不是我的事,是有一个事,想请姐姐帮着给九公子递个话。”
桃子稍稍放心,说:“什么事,你说。”
“便是昨日姐姐见过的晴娘,她住在我隔壁,她还有个弟弟,和府里的郎君们一同在城外的族学读书……”林嘉将肖晴娘的请求告诉了桃子。
“这个事,自然由不得我们,自然是看九公子的意思。”她道,“只是肖家人与九公子说不上话,我厚着脸皮帮着传个话。能不能成的,我也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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