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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是两家的双向选择,也不是三夫人说是谁就能是谁的。
反正最差,哪怕娶了秦十娘,也比那什么杨家茹表姐强一百倍。
凌延倒也不担心。回去收拾东西,跟兄弟们还有肖霖等人,一道回族学里去了。
只遗憾如今想见林嘉一面好难,说难都是轻的了,简直是重重阻碍。
只凌延也明白,他的婚事才是重要的。正如三夫人所说的,林嘉就在凌府里,她生不出翅膀来,不会飞到别处。
她是三房的人,她的婚事杜姨娘只能求三夫人。谁也不会这么没眼色,越过三夫人去插手三房的事。
既然三夫人同意了,林嘉就已经板上钉钉算是他的人了。
这么想着,凌延就十分安心。如今一时的忍耐,都是为了日后的妻妾和美,后宅安稳,值得的。
秦家姑娘们回去了,林嘉热闹了两天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杜姨娘忽然惊觉有一阵子没见着肖晴娘了,便问了一句。
林嘉看了眼院墙,道:“肖婶婶说在给她说亲了,所以开始拘着她了。”
“哎。”杜姨娘砸吧砸吧嘴,“到底是讲究人家。”
这倒不是讥讽,的确是真心话了。
时下,讲究些的人家便是这样,女儿出嫁前会拘起来,杀杀她的性子。
“我听说,有些大户人家为了杀女儿的性子,硬生生将女孩子家关在一个小院子里,除了送吃喝、倒夜香的,谁也不许进去,就一个老婆子陪着,也不跟姑娘说话。”杜姨娘说,“就这样锁住院子,生生地锁一两年,待放出来,从前性子多跳脱的姑娘,都沉稳淑静,不声不响了。”
林嘉给吓着了:“一两年?”
“是啊。”杜姨娘也觉得可怕,“要把我关一两年没人跟我说话,我还不得疯了。”
林嘉肯定地说:“你那么爱说话,一定会疯的。”
杜姨娘:“啧。等你出嫁前,我也把你锁起来。哼哼~”
林嘉笑啐她。
那都是高门大户的规矩,小门小户哪有这许多规矩。
说公公媳妇该避嫌,那三间毛坯房的小户人家,还不是低头不见抬头见。儿媳妇还得给公婆倒尿倒屎的。
九月十三一大早,肖氏打开了肖晴娘房门的锁头,进去说:“换个衣裳,我们去族学里看看虎官儿去。”
林嘉和杜姨娘说关起来一定会疯,当真是。
肖晴娘被关得脑子都混沌了,乍一听说要带她出去,竟浑浑噩噩连高兴都不会了。见着肖氏,脑子反应出来的竟是那天她狰狞的面孔。不由地缩了缩身子。
杀女儿家的性子,一把大铁锁,一个封闭的房间,一段无人说话的日子,最管用了。
肖晴娘换了衣裳,篦了头发,跟着肖氏出来。
肖氏却跟凌家借了车,还有一个有点眼熟的婆子跟着。
肖晴娘想了想,认出来她是老太太跟前徐妈妈身边使唤的人。
今天去族学带她去做什么?为什么又跟着这个婆子?虽满腹疑窦,肖晴娘也不敢问,甚至隐隐有些恐惧的猜想。
那婆子与她们二人同坐一车,一路上笑眯眯打量肖晴娘,笑着跟肖氏搭话:“一段日子不见,姑娘出落得愈发好看了。”
肖氏斜了肖晴娘一眼。
肖晴娘瘦了一大圈,下巴尖尖,眼窝凹陷。突然间就成熟了好几分,隐隐有了些女人婉约的味道。
肖氏别过脸去。
从金陵尚书府到城外的凌氏族人聚居之地,坐车要一个时辰的时间。肖晴娘腿都麻了的时候,终于到了。
这地方她一直只听说,没来过。肖氏其实也没来过。给学里的先生四时年节地走礼,都是肖氏准备好,让肖霖自己带过去的。
两个人跟着婆子先去见了个胖墩墩的妇人。妇人打量了肖晴娘一番,笑着点了点头。
肖晴娘垂头瑟缩,心里的猜想越发肯定了。
母女俩跟着这妇人去了一间房子里,妇人道:“稍等片刻,课还没散。”
给她们倒了茶,拿些干果出来招待。
肖氏倾身致谢。
她出身好,也曾是主母,教养仪态都是有的。妇人愈加点头。和气地给她们讲族学里的一些事,肖氏听得专注。
喝了一盅茶,终于下课了。
肖霖来了,很是惊讶:“娘,你怎么来了?姐姐也来了?”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先生。
相貌还算端正,只是有了些年纪,二十六七上下的模样。
他进了门,肖氏的目光就投在他身上,他的目光则投在了微微垂首的肖晴娘身上。
却说肖氏其实早一阵子就拜托了老太太身边的徐妈妈帮肖晴娘物色亲事。
只她要求多,这样那样的,弄得徐妈妈不太爱管这个事,只敷衍着。谁知道过了一阵子,肖氏忽然找到她,放宽了条件,竟说鳏夫也行。
还咬牙道:“她有嫁妆的。我给她十……给她二十两做嫁妆!”
徐妈妈便将这事告诉了老太太。“这下子好找多了。”她道,“要照着她以前的条件,我上哪里去给她找去。”
符合条件的人自然是找得到的,问题是符合那些条件的人,未必看得上她家。
谁知老太太听了沉默很久,长叹了一声:“当年,我和她母亲……”
少女时代回想起来像梦一样,令人无限唏嘘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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