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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妈妈作出吁了口气的样子,道:“我就跟老夫人说不可能,别的不说,咱们三夫人可是秦家嫡女,当年绕了半个金陵城的嫁妆,怎做得出来这么小家子气的事。秦家凌家可都丢不起这个人。”
    三夫人脖颈子都红了,此时万分庆幸蔡妈妈留了一手,没真把杜姨娘的私房都搬走,否则真的是丢人丢到家了。显得她眼皮子多浅似的,连个姨娘的私房都惦记。
    她随便手指缝漏漏,几个杜姨娘的私房都出来了好么!
    “妈妈,究竟怎么回事?”三夫人问,“怎地就传到了老夫人耳朵里了。”
    “嗐,下人间嚼舌头不就是那样。只要人做了事,就没有不漏风的。传着传着就变形了。”徐妈妈问,“真的是让那孩子给十二郎做妾啊?”
    三夫人辩解道:“她不过是个妾的亲戚罢了。”
    与正经亲戚不同。若是正经亲戚,三夫人也不可能拿来给十二郎做妾。正经亲戚的孤女,得自掏腰包置一份薄薄嫁妆,正经发嫁了才是。
    三夫人一直只把林嘉视作婢女、妾室一流看待,从没想过,在外人的眼里,竟是把林嘉和她绑在了一起的。
    这“别人”还不止是老夫人和徐妈妈,还有凌家九郎凌熙臣。
    徐妈妈就不吭声了。
    “这哪个说出去,能给夫人长脸?能给咱们金陵尚书府长脸?”
    “夫人养出来个妾。这是夫人自己行事不正?还是夫人把个好好的良家养歪了?或者是十二郎没养好,与她有了首尾?”
    她被徐妈妈说得愣了一愣,细品,脸慢慢又涨红了起来。
    “那就……托给九公子了。”
    老夫人道:“且先看看吧。别太过分就行,若太过分了,咱们把这事接过来,发嫁了便是。”
    林嘉问:“谁?”
    徐妈妈回到老夫人的正房里,凑到老夫人身边低声道:“敲打过了。”
    蔡妈妈心里啐了一句,扭着水桶腰走了。
    “我受夫人恩重,如今我已经成人了,再不敢让夫人为我的事受累操心。”她恭送蔡妈妈,“还请夫人放宽心。”
    林嘉披衣而起:“怎么了?”
    蔡妈妈道:“嗐,咱也不能真强逼她嫁,总之咱们是尽力了,她自己看不上,不怪咱们。”
    凌昭却道:“还没解决。”
    世人常以满月喻人间圆满。然而一个月中,圆满的就那么一两夜。
    日落而息。
    “纵是个妾的亲戚,这种事也得你情我愿。她若聪明,就该趁着姨娘还在的时候订下来,名正言顺。谁也说不得什么。”
    蔡妈妈在三房颐指气使惯了,咽不下这口气。
    踏出院门,人在院外。
    她福身:“请妈妈转告夫人,嘉娘感激不尽。来世做牛做马,再来相报。”
    三夫人道:“也别太糟践。”
    “九公子。”她道,“都解决了,多谢你。”
    这大夜里,一个简单的“走”字,除了去见那个人,还能走哪去。
    三夫人忙道:“我们秦家女儿才不像旁人那般小气善妒的。”
    远处有黑衣人隐匿在夜色里,控场。
    “真是糊涂。”她点评三夫人,“出了钱,出了力,最后养出个仇。”
    徐妈妈说:“已经跟三夫人说了,打发那孩子一份嫁妆,嫁出去就功德圆满了。”
    林嘉怔了怔,明白了来人是谁。
    林嘉怔住。
    “于夫人眼里,她自然不过只是个妾的亲戚。可于别人眼里,那孩子自幼投奔咱家,为夫人收留在自己院中。虽则夫人未曾教养过她,可的确是养了她。在旁人眼里,她就是夫人养大的。”
    慌了,就会服软。
    三夫人和蔡妈妈只想再拿捏拿捏林嘉,出口恶气。
    她道:“这个事就算了,好好的把那丫头送出门,你功德圆满。”
    “林嘉。”凌昭在月华下树影里,问她,“你的‘以后’,可愿交到我手上?”
    徐妈妈帮四夫人说话:“未必是四夫人夸大,可能听到的就是这样。嗐,底下人传话,可不就是一传二传的,就把个大青虫传成了大青龙嘛。”
    凌昭道:“你要愿意,我给你好好寻一门亲事,我给你置办嫁妆,让你踏踏实实地出嫁。以后,我是你的娘家。”他凝视着发髻松散的少女,既征询意见,也给出承诺。
    闭目养神的老夫人睁开眼,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糊涂!”
    徐妈妈心想,得,说着三房自己的破烂事呢,都得扫一下四夫人。真是绝了。
    “只以后,”她道,“路归路,桥归桥,我只当这些年的米面钱粮都喂了狗,嫁了之后,别再想登我的门。”
    听见脚步声,树下那人披着星光转过身来。
    老夫人的怒意总算消了点,道:“那是老四家的夸大其词了?”
    她穿上衣裳,披散的头发拿簪子简单地绾上,匆忙跟着王婆子出来。
    蔡妈妈在小院里,皮笑肉不笑地把“以后不管你了,反正你外面认识人不是,你爱怎样怎样,自己想办法嫁人去”的意思阴阳怪气地表达出来以后,林嘉反而真正地舒了一口气。
    这一晚月朗星稀,他在自己的寝院中,望着天上的新月许久。
    所以来之前,蔡妈妈就给三夫人出了主意:“也不是不帮她寻摸,就先晾晾她,再寻几个贩夫走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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