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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都转头看去。
似这等两进的院子,前一进通常没有正房,只有倒座和厢房。
和二进院子之间隔着一堵墙,中间一道垂花门。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将林嘉的基本情况给了出来。只那位姨娘是哪一房的,倒不必与张安说得太清楚。有些信息,含糊着就行了。
只是叹,凌季白一个奴仆出门都有车。
凌季白忽然话锋一转,又回到眼前的事来:“我再看看,回头再给你个准话。我也是这趟回金陵来才刚接手四爷和夫人手里的产业,小心驶得万年船。”
张安一眼就呆住了。
张安脸涨得通红,直作揖:“小生失礼,失礼了。”
曾荣也好,凌季白也好,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人。
他还是凌家那位万全大管事的儿子。
林嘉没说话。
帘子都放着,车厢里比外面昏暗。
这些门道,张安就不太知晓。只人家愿意拉近关系,张安自然乐意。
林嘉笑着说着,眼泪终于掉下来。
马姑姑问:“怎么了?”
曾嬷嬷又问:“可婚配了。”
凌季白也走过去跟她打招呼,唤“林姑娘”。她唤了声“季白管事”。
“原来是你。我见过你爹的。”曾嬷嬷道,“以前往咱们府里送料子,你爹会特别送给我两块料子。也不是我一个,各房管事的婆子都有。你爹是个很会做生意的人。”
曾荣道:“别怕,你还有你爹。”
正有两个妇人伴着一个少女从里面出来。
凌季白道:“林姑娘十分可怜,是咱们府里一位姨娘的外甥女,原傍着她姨母在府里过活的,结果那位姨娘也过身了。好在还有嬷嬷与她有缘,认作干亲。
季白似笑非笑:“怎么?张少东看上我们林姑娘了?”
她唤了声“曾伯”。
张安这一瞬什么生意什么家业都忘了,只呆呆地看着她。
了不得。
只这几句话寒暄的时间,也足够张安和她互相看清彼此的了。
待到车上,又闲话两句。张安大着胆子问:“季白管事,那位林姑娘看着也及笄了的样子,不知道花落谁家?”
曾嬷嬷却不多说什么了,只笑眯眯点头。
清艳绝伦,人间殊色。
才走到大门口,刚才那两个妇人回来了。
“不是的。”林嘉道,“姑姑想岔了。”
而那少女往这边看了两眼,微微愣住,竟没回答曾荣的话。
张安倒不以为意,因他生得好看,从小遇到的人看到他的脸,或多或少地都愿意帮个忙、搭把手。他享受惯了这种待遇。
凌季白道:“既不远,搭我车回去吧。”
她说话举止、行走仪态,一看就不是小门小户养出来的。一看就知道是深宅大院读过书的女子。
曾荣还没说话,凌季白却笑道:“初见到我们林姑娘的人都这样,不妨事,不妨事。”
张安心中一动,道:“年头才出父孝,还未定下婚事。”
张安想起来,凌季白也不可小觑。他跟的主人是凌家那个出了名的少年探花郎,小小年纪就入了翰林,如今年纪轻轻,在翰林院却已经是老资历了。
曾荣道:“什么干亲不干亲的,这就是我家的姑娘了。她若嫁了,这里便是娘家。”
凌季白和他一起出门,看了看,问:“张少东没坐车啊?”
林嘉摇摇头。
张安一颗心,只听得怦怦直跳。
张安道:“离得不远,走着来也便利。”
另一条路上,林嘉和马姑姑坐同一辆车回府。
那少女皎似云月,灼若芙蕖。
张安忙见礼,报了身份。
张安“咳”了一声,道:“总得先打听清楚。”
马姑姑猜:“可是生得不好看?”
张安不由失望。
待她背影消失,张安才猛回神,原来是曾荣笑眯眯地在唤他。
“张生很好看。”
清艳。
曾荣道:“是我娘在府里认的干孙女,是我干侄女。”
若让张安倾尽毕生的墨水去形容她,大概最后就只落到两个字上——
季白道:“林姑娘还没订下亲事呢。她身世也挺可怜的,好在我们夫人怜惜她,发话了说给她办一份嫁妆。又有曾嬷嬷与她相好,认作干亲,以后也是有娘家的人。林姑娘在我们府里长大的,平时没见过什么外人,也就是往曾伯这里走动走动,还叫张少东遇上了,看来也是有点缘分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有那么一瞬,张安似乎看到她眼中有水光漫过。
“和……九公子一样的好看。”
张安一直呆呆地看着她出门。
张安红着脸,但还是大胆地问:“敢问这位姑娘是……?”
“嗐。”马姑姑道,“我跟你说,咱们翰林看久了,看谁都觉得不好看了。少看看翰林,再看别人,又会发现其实别人也生得挺好看的。”
凌季白道:“得亏有我爹给我撑腰,要不然那些老家伙仗着资历老,不知道怎么欺负我年轻呢。”
其中那个老太太,一看就知道是曾荣的老母亲,她笑眯眯地道:“刚才就想问了,这是谁家的小郎君啊,生得这般俊?”
他煽动张安:“张少东要有那个意思,尽快吧。我听说曾嬷嬷正要给她寻亲事呢。她如今有嫁妆有娘家,待消息传开来,不知道多少人要求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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