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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十分诱人。但这是要用许多顶绿帽去换的。
张安若是年纪再大些,再被世道磋磨磋磨,等到二十五六岁的年纪,或许就愿意低头,愿意头顶绿光换这一门高娶的姻缘。
但他现在才是个十七八的少年郎,一贯被父亲保护着,母亲惯着,才刚刚为家里的事开始忧愁,就又娶到了又美又贤的妻子,让他的日子变得轻松起来。
知府岳父、丰厚嫁妆他当然想要,但如果是用头顶绿帽来换……少年郎终究还是低不下这个头去。
终究是那句话:别的女人越放荡越好,我的妻必须三贞九烈。
“我对你没什么旁的要求。你只要能考个秀才就行。”凌五道,“你学问怎么样?若不行,我给你聘个业师,一对一,一天十二个时辰地教你,不信连个院试都过不去。实在不行,我求祖父亲自教你,他堂堂凌氏族学山长,总不能看着自己的孙女婿只是个童生。”
众人大笑,刀疤三推过来一把铜钱:“拿去,借你的!先用着!翻本了还我。”
凌五摇着扇子,翻了个白眼。
还是狗命重要。
那人来喊:“张小郎,今晚有局,去不去玩?”
脑子里都是:五百两,五百两,五百两,五百两……
反了反了,他才是男人。
他后退一步,一脸贞烈:“休、休要妄想!我是不会从了你的!”
张安略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道:“那我去。”
最后,张安要走,凌五气咻咻道:“张郎,你想清楚,跟了我,包你锦衣玉食、荣华富贵。”
她这边侃侃而谈,畅想未来,张安只听得头皮发麻,拼命摆手:“不可不可!五姑娘你快别瞎想了!我已经有妻,断不可能停妻再娶!”
张安如今最喜欢的就是这些人办的局了,当即欢喜道:“去去,十二郎呢?”
张安把荷包翻转过来:“没钱了。”
因为在凌五虽然知道中原礼法重女子贞洁,但在她眼里,张安和她是一样一样的啊,都是风流人。要么怎么能一勾就上手呢?
张安忽然一个激灵醒过来,猛甩甩头!
张安人都恍惚了。
便跟着这人去了。
气死了,气死了!
这实在是两个人的认知有差距。
“哎。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凌五气恼。
凌五也是迷惑。因她分明感到张安这个人,虚荣浮躁,又向往高贵权势之家,怎地这些条件竟还诱惑不了他?
于张安却是:我可以风流,你不可以。
又怕事败被山长使人乱棍打死。
凌五是不晓得,男人这种东西完全是两套标准看人的。
凌五看他不回答,加价:“四百两!”
三百两,都可以把他家的铺子盘下来了。
第二条腿也跟着迈出去,人消失了。
买卖谈不拢。
张安坚定地拒绝:“绝无可能!”
才解决了凌五的事,第二天傍晚忽然又有人来找,竟是刀疤三一伙中的一个。大概是因为要来族学里喊人,还特意派了个长得白净斯文点的。毕竟如果刀疤三亲来,太过格格不入,引人注目。
他虽心疼那个“五百两”,可到底不能接受娶个凌五这样的妻子。
去了一看凌明辉还在,就安心许多。总归是凌氏子弟。
所以她才想以银钱相买,张安却不肯卖。
且凌五的相貌也没有林嘉美,她虽富贵,张安不愿意用绿帽子换。
张安这就勉勉强强算是和凌五断了。
凌五气死了,直跺脚:“你怎么就想不开!”
外面黑灯瞎火的,尤其是,他一直都根本不知道这个别院到底在哪。都是黑着灯坐在车里被接过来的。
她以为她和张安是一类人,就该互相理解,互相接受。
他也并不觉得太可惜,偷吃的快乐本就在于尝鲜,既尝过了,也就不新鲜了。男人的热情很容易过去。
张安听着觉得这话不对味,怎么好像是戏文里的恶霸该对良家妇女说的。
凌五眉毛竖起来:“五百两!”
他分明不是那种她多笑笑都要板起脸来的迂腐读书人啊。
待沮丧地想要离席回去,却被诸人按住:“胜败乃兵家常事嘛!再来!下把就是你满堂红!”
要知道他现在身在凌氏聚居之地,宗族之力岂可小觑。可能根本容不得他喊一声“是你孙女先勾引我,且她早已先失了贞”,就已经被乱棍打死了。
过了片刻,又退回来一条腿,探着身子,有点讪讪地道:“那个……能不能让你的人送我回去?”
说到底,凌五还不曾真正理解中原这些受礼教熏陶的男人,或者她其实不曾真正了解礼教的本质。
张安抖了一下。
张安一条腿迈出去,扭头道:“说了不干就不干。”
张安张大了嘴。
“噫!”凌五眼睛圆瞪,“你竟不肯?”
那人道:“十二郎说今日功课重,不去了。”
恨不得化身女土司,看到俊美小哥,直接打马强抢了去。可她凌五终究是斯文人,她是没法做强抢的事的,便是她父亲凌知府再爱她,也不会允许。
孰料这一晚却没再有那种好手气,竟将之前赢的银子全输回去了。
她想了想,道:“你开个价,多少银子你肯愿意?三百两够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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