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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娘娘和徐太妃的脸腾地通红。
“段拢月!你……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
“啊哟哟,我这皇侄平日里所见的不是女人就是太监,我这皇叔若再不传他些男人的常识,怎么对得住我死去的皇兄哟……”
太后娘娘胸口剧烈地起伏,脸色已经从雪白变成了葱白,最后变成了一朵葱青。“你……你……你……”她又痛心又气愤,一口气没上来,厥过去了。
宫女太监们瞬间又乱作一团,徐太妃哭天抢地地跪倒在地:“先帝爷阿,您怎么就去得那么早啊!您让我们这些孤儿寡妇的,怎么活啊……”
在这一片乱景里段拢月摇开扇子,凉凉地看风景,忽然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金凤的眼神十分不能苟同。
段拢月挑眉:“皇后娘娘,有何赐教?”
金凤看了他半晌,说:“皇叔,您还没娶妻吧?”
段拢月一愣,宫里头很多年没有人关心他的终身大事了。“是又怎么样?”
“我娘说,芳心寂寞的男人都是狂躁的狼。”
“……”
段拢月拊掌大笑,刘歇的女儿果然是不一般啊。
可是当他接触到小小的黑胖少女认真的眼神时,他笑不出来了。
黑胖少女的脸上居然带着些睿智的光芒。
莫非……莫非他这么空虚,真的是因为没有娶妻的原因?拢月王爷摸着下巴,有些黯然神伤。
这一日,就是黑胖皇后正式进驻皇后寝宫香罗殿的第一日。金凤在这香罗殿里,无声无息地,一住就是两年。
皇后生涯原是梦
皇宫里所有的人,都自动忽略小皇后的存在。
除了太后娘娘。
金凤就像太后娘娘心里的一根刺,拔不得又碰不得,却又硬生生立在那里,涨的发疼。于是太后娘娘派了贴身心腹女官素方到皇后宫里做总管,无时无刻地监视着金凤的一举一动。
监视了大半年,并没有发现金凤有什么异动。
这位皇后每日早上卯时起身,晚上亥时就寝,早膳必定要吃满满一碗大米饭配上腊肉干和青椒丝,雷打不动。用过早膳,小皇后要挨个去给太后娘娘和徐太妃请安,当然这两位都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偶尔在徐太妃那遇见皇弟段云重,倒是会多说一两句废话,但也都停留不久。
过了午,皇后娘娘便会在宫里头沿着宫墙散步,走着走着走不动了,便叫素方抬轿来把她接回去,晚上看一会儿文宣阁里头弄来的书,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
一两个月的,威国公夫人会进宫来探望皇后娘娘,聊上一个时辰,所说的也无非都是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像威国公的小公子又长胖了几斤,刘家白玉小才女又做了些什么新诗。
总体来说,皇后娘娘的生活过得尚算惬意,不知不觉的,竟把整个皇宫都走了一遭,文宣阁里头皇后读过的书也摆了整整两柜子。
当然,看的都是些无用之书,走的也不过是无用之路。
因为新婚之夜以后,皇帝再也没有踏进过香罗殿一步。
素方有时候瞧着皇后娘娘用膳时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觉得她有些可怜。这么与世无争的孩子,怎么就落到一个无人管无人问的地步了呢?将来一辈子,只怕都只有失宠的份了。
谁教她是刘歇的女儿呢?
谁教她不仅是刘歇的女儿,胃口还这么好呢?
终于有一天,素方看不下去了,伸手拦住皇后娘娘往嘴里扒饭的筷子。
“娘娘,您今天就少吃些吧。”
金凤皱眉:“为什么?”
“您再这么下吃去,皇上一辈子都不会来咱们香罗殿的。”
金凤摸了摸凸出的腹部。
“我不吃,他就会来了么?”
“……”素方不知该怎么回答。“娘娘,您还记得皇上长什么样子么?”
金凤认真想了想:“大婚那天晚上看了一夜,长得是不错的,不过……现在想起来,是有些模糊了。”
她见素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转了转眼珠,咧嘴笑:“素方,你说皇上每天都做些什么事情?”
素方道:“皇上日理万机,自然是很忙的。”
金凤哂笑:“日理万机的是我爹。皇上除了上朝露了个脸,还做些什么?”
素方吓了一跳:“皇后娘娘,这话可不能乱说。皇上每日除了要去给太后娘娘请安,还要去上书房和皇弟皇妹们一块儿上课,晚上还有作业要做的。前儿个皇上少了魏师傅一篇作业,被魏师傅把手心都打红了,太后娘娘为这还流了不少眼泪。”
“哪个魏师傅?”金凤好奇起来。
“就是魏乡洲魏老太傅,先帝爷少年的时候,这位大人就是太傅了,还打过先帝爷的手心呢。”
“怪不得连当今圣上也敢打了。”金凤喃喃地说,半晌对素方道:“素方,你莫急。本宫不记得皇上的长相没什么,只要教皇上记得本宫的长相就行了。”
“……”素方腹诽着,您那长相,皇上想忘记也不容易吧。
素方只当金凤随口说说,却不料金凤真留心把这事给办了下来。
过了几日,又是刘大夫人进宫的日子,金凤便对刘大夫人说了一番话:
“母亲,我进宫之前就曾在书塾里跟着先生读书,只觉得终身受用。进了宫以后年纪小,管不了什么事,可是这么不学无术下去,也是不行的。我想和众位皇子公主一起去跟魏师傅学些道理,只是怕太后娘娘那边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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