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尚武朝着他使了个眼色，连忙道，“徐师兄您开的单子，他们还敢推诿不给，太过分了。”
    刘欣倏然醒悟，连连点头。
    徐毅哑然失笑，知道刘欣其实在不忿张海的对人态度。但这种事情到哪里都一样，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又怎么会有人看得起你呢。
    所谓的平等对待，前提是彼此身份对等啊。
    “徐师兄，您打算何时开炉炼丹，我们来给您护法啊。”尚武讨好道。
    徐毅摇着头，道：“就是普普通通的炼一炉壮气丸而已，需要什么护法？”炼丹之时，最好不要受人打扰，但壮气丸徐毅已经练熟了，再说他说的开炉炼丹只是一个幌子，若是有人护法，反倒麻烦。
    尚武三人彼此交换着眼神，都在心中盘算，要如何才能与这位未来的炼丹大师搞好关系。
    霍然，后方传来了一道声嘶力竭的呐喊：“徐师弟，留步啊……”
    徐毅三人被吓了一跳，他们停下脚步朝着身后看去。
    远远的，那库房大院子门口处跑出一人，一边叫着一边朝他们跑来。这个人的动作极大，顿时引起了附近所有人的瞩目，但他却是恍若不见。
    很快，此人跑到近前，正是张海，他抱拳行礼，欣喜的道：“徐师弟，你还未曾走远，真是太好了。”
    徐毅等人狐疑的看着他，尚武道：“张师兄，您叫我们什么事，难道单子中的药材有错？”
    张海哈哈一笑，道：“药材怎么可能有错，若是错了，绝对瞒不过徐师弟的。”
    徐毅微微汗颜，你要真给错了药，我也未必分得出来啊。
    不过，他这话就算说出去，也没人会信。
    你都能开炉炼丹了，还会分不清草药？老实交代，你打算骗谁呢？
    张海向着徐毅深深一躬，道：“徐师弟，我不知道您与于执事相识，若是先前有得罪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徐毅讶然道：“张师兄误会了吧，我不认识什么于执事啊。”
    “啊，于敦执事，您不认识？”
    “不认识。”
    张海一脸的不可思议，但心头却是微微一凛，对于徐毅的身份愈发的好奇和忌惮起来。
    “哎，徐师弟，不管您认不认识，都请您走一趟吧。”张海苦笑着道，“于执事想要见您，或许是想要和您谈谈单子的事情。”
    徐毅想了想，道：“好，那就去吧。”
    虽然他确定自己不认识，但既然有机会得到药草，他自然不肯放弃。
    张海告罪一声，带着徐毅离去，只余下剩下的三人在风中凌乱。
    半晌之后，尚武突然道：“我明白了。”
    “什么？”刘欣和葛藤问道。
    “怪不得徐师兄说他会炼丹之时，藏书阁的方执事就相信了。原来，他和大师姐一样，都是有背景的。”
    刘欣与葛藤倒抽了一口凉气，越想越有道理。
    徐毅师兄，不，徐毅大佬，您藏的真深啊！
    第二十四章 规矩
    屋内，一支檀香点燃，香气袅绕环绕，令人神清气爽。
    当张海带着徐毅来到屋外，得知于敦安排在这儿见面之时，心中愈发的惊讶。这已经是相当于正式接客的态度了，别说是一个刚入山的外门弟子，就算是丹房已经晋升为初阶炼丹师的大佬们过来，这份礼节也是绰绰有余了。
    一时间，张海的心中庆幸万分，幸好自己在受到呵斥之后，没有迁怒于徐毅，否则现在怕是要真的哭死了。
    片刻之后，于敦从室内走了出来，看着徐毅哈哈一笑，道：“好一个徐毅，果然是一表人才。”
    徐毅上前行礼，道：“见过于执事。”
    于敦摆了摆手，道：“徐师弟不要客气，请坐。”
    张海在一旁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于敦竟然叫他师弟？
    现在的徐毅，还是一个什么地位都没有的外门弟子呢，而于敦却是从内门走出来担任库房执事的大佬。
    若是徐毅日后修炼有成，可以进入内门，那么于敦叫一声师弟倒也无所谓。但现在嘛……这个称呼所透漏的信息就太大了一点。
    徐毅也是眉头略皱，道：“不敢当执事如此称呼。”
    于敦放声大笑，道：“以师弟的天赋，日后进入丹房，成为炼丹师那是十拿九稳之事，既然早叫晚叫都是师弟，不如就从现在开始叫吧。”
    徐毅沉吟片刻，道：“执事以前见过我？”
    “未曾，但我却听一位好友说过你，称赞你极有天赋。”
    “哦，可是吕方大哥？”
    “没错，就是吕师弟。”
    其实吕方虽然提及过徐毅，但并没有太过夸赞。不过，于敦做人八面玲珑七窍心，对吕方又是知之甚深。在得知吕方竟然将破境丹的丹方给予徐毅之后，就已经猜到了许多。
    如今提前结交徐毅，也算是他的一个事先投资吧。
    徐毅微笑着道：“原来执事是吕大哥的好友，失敬了。”
    于敦呵呵笑道：“徐师弟，你的那张单子我看过了，你是不是还想炼其它丹药？”
    徐毅沉吟片刻，道：“正是。”
    于敦突然重重的咳嗽一声，然后目光盯向一旁的张海。
    张海正竖着耳朵听他们谈话，心中突地一惊，连忙道：“两位慢慢谈，小人还有公务在身，告辞了。”说完，他退出了大厅，但并没有远走，而是在外面静静的等候着。
    于敦收起笑容，正色道：“徐师弟，你是不是打算炼制破境丹？”
    徐毅讶然道：“于师兄连这个也知道了。”
    “呵呵，听吕师弟提了一次。”于敦轻咳一声，“师弟你怕是不知道吧，宗门有着规矩，若是使用门内管制药物炼丹，那么炼成的丹药必须要卖给宗门一半。”
    “还有这样的规矩？那若是炼制失败了呢？”
    “既然失败了，自然是血本无归，宗门也不会强人所难。”于敦淡笑道。
    徐毅眉头皱了起来，他隐隐的觉得，这个规定肯定不会如此简单。
    “师弟，宗门有着自己的药园子，能够出产许多珍稀药材。是诸多高级丹药的必备之物。呵呵，这些药物若是外求极为困难，所以大多数丹师们还是愿意在门内购买。”
    徐毅沉声道：“若是有人炼丹，明明成功，却说失败了那有如何？”
    “无妨啊。”于敦笑道：“宗门有记录，丹师每上缴一笔成丹，则会有相应积分，凭借积分才有资格购买管制药物。若是积分不足嘛，呵呵，就算是高阶炼丹师，也很难拿到心仪之药材呢。”
    徐毅这才恍然，原来有着类似的制约条件，那就怪不得了。
    “吕师弟昔日曾调集了一批破境丹药材，但可惜的是，开炉炼丹失败，一年的辛苦付诸东流。”于敦叹了一口气，道，“我询问过吕师弟，他说如今积累不足，尚且不敢尝试第二炉。哎，这破境丹难练啊。”
    徐毅沉默片刻，笑道：“多谢执事提醒，不过我相信功夫不负有心人，再难炼的丹药只要愿意下苦工，终究还是能够炼出来的。”
    于敦点头道：“师弟说的不错，呵呵，你能够迎难而上，于某甚是欣慰。”
    徐毅苦笑一声，道：“多谢执事夸奖，可这药材如此珍贵，收集齐全也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他原先以为，无论是求吕方，还是让自家老爹想办法，最终都可以解决，大不了拖点时间。但现在却明白，自己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于敦作沉思状，片刻后突然道：“徐师弟，如果你真想尝试，我就卖你一份吧。”
    “真的？”徐毅闻言大喜，这简直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呵呵，我们这些库房执事，手里还是有着一点儿小权利的。”于敦笑道，“多了不可能，但若是只卖你一份，我倒是能够做主。”
    徐毅后退半步，向着他深深一躬，道：“多谢师兄成全。”
    这是他第一次改口叫师兄，显然承了这个情之后，徐毅对他有着极大的改观。
    于敦摇了摇手，道：“师弟别客气，如果你日后学业有成，炼出了上品破境丹，还请卖我一颗。”
    徐毅肃然道：“小弟记下了，请师兄放心。”
    听到了这个要求，徐毅反而安心了。差人情不怕，但差人情却还不上那就让人惦记了。既然于敦有所求，那么日后加倍回报也就是了。
    别人或许炼不出上品破境丹，但只要给他丹方和一份药材，呵呵……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刻钟之后，张海领来了药材，他亲自扛着大包小包，执意的翻过了一个峰头，将药材送到了徐毅的小院子内。
    在这中途，尚武等三人想要接手，但张海却是一口拒绝。
    能够被执事正式接见，并且破例卖了管制药材的人，绝对值得他张海上杆子巴结了。
    至于尚武等人，竟然想要抢自己的机会，简直就是罪不可恕。
    徐毅推辞不过，也只好随之任之，但是他却没想到，正是因为张海的这个做派，最终坐实了徐某人隐藏大佬的身份。
    第二十五章 失败
    简陋的房间中，放着一个丹炉，以及一堆药材。
    徐毅拿出破境丹的丹方，再度看了一遍。每看一次，他都会被震撼一次。
    二十二种药物，其中十六种也就罢了。但是，剩下的那六种却是极为珍贵的。特别是玉璞，明胶，红莲更是有着百年的要求。
    任何草药，一旦在前头缀上百年这两个字，那肯定就是身价百倍了。
    年份到了一定程度，完全可以与金钱同等。
    其实，按照丹方中的要求，这些药物的品相越高越好，年份越久越好。但事实上，于敦能够将刚刚满足年份的药草让给他，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想要求千年以上的灵药？
    徐毅自问还没那么大的脸。
    而且，这些百年药草价值不菲，仅仅是一份破境丹的药草成本，就在百金之上。
    没错，这些药草加起来，总共花了徐毅整整一百两金票，他上山之前，老爹塞给他的那省吃俭用，偷拿挪用十余年的积累被他一股脑儿的掏空了。
    嗯，山下老爹那儿肯定还有金票，但问题是徐毅怎么也不敢现在就让人下山去讨要啊。
    上山才一个月，就用了一百金？若是老爹听到这个消息……徐毅突然觉得脊椎骨有些隐隐发寒，他十分明智的不再考虑这个问题了。
    整理着手中的药草，徐毅口中啧啧有声。不愧是百年级别的灵药啊，哪怕是看着摸着也觉得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