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不走，一分钱都不给你！”张锦书绷着脸吓唬她。
    刘长娟很少看女儿这么严肃，吓了一跳，这才不甘心的用趾高气扬的眼神看一眼苏漾，同时又对朱北河说道：“朱公子，近朱者赤，跟这种穷酸交朋友没意义，你什么时候考虑清楚都可以联系我……”
    张德顺受不了，走过来拉着她的胳膊就拽了出去，到了楼梯外头还听她不服气的张狂声音。
    有些人命里就该穷，一旦让她有了钱，那种盛气凌人会让所有人都不舒服。
    苏漾摇摇头，站起来到张锦书跟前：“我送你。”
    “不用了，你在这儿吧。”张锦书能感受得到苏漾身上散发出来的距离，摇头拒绝。
    “没事，说说话。我们可能很长时间不会见面。”苏漾展颜一笑。
    张锦书愣住：“你要离开？”
    苏漾点头：“办点事，可能要出国一趟，不晓得什么时候回来。”
    其实是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苏漾没必要去吓唬这丫头，笑容反而温和。
    张锦书终于抬起头看他，这是今天晚上第一次没有闪躲眼神，双目相对，张锦书立刻感受到了不同。
    毕竟是彼此相爱过的人，眼神最是熟悉，现在的苏漾眼神跟过去一样温暖，但是温暖的背后似乎不再是迷茫，反而是一种她从未感受到的认真。那是对未来有了明确目的的光芒。张锦书知道，这个男人最重要的蜕变过程她已经错过了。
    “保重！”张锦书轻声说了句，转头离开。转过身去之后，泪水夺眶而出，她知道，这辈子跟苏漾的缘分，从她背叛爱情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彻底断掉了。
    那边朱北河笑呵呵站起来，把风衣穿在身上，也没有避讳宋美丽和白老，直接把苏漾的东西扔过去：“大哥，该走了。”
    苏漾接过风衣穿上，检查了下必备的东西，跟朱北河大步又到了外面。
    此时已是半夜，天上细雨纷飞，雾蒙蒙的路灯光打在夜幕中，带着萧索和阴沉沉的气息。车子灯光刺破了黑夜，朱北河脚踩油门，车子咆哮着冲上了公路，像只幽灵夜豹消失在夜幕中。
    宋美丽追出门，人已经看不见了。但是这女人却嫣然一笑，得意道：“坏蛋，有了今天的事，老娘不信你跟我能扯断这份纠缠。我等你回来。”
    路边的黑黝黝景色不断从车窗两侧飞速后退，朱北河来着车子往前，两人已经抽了两包烟，搞得整个车子里都乌烟瘴气。
    朱北河好奇的瞅了苏漾好几眼，好奇道：“哥，你啥时候变成大烟枪的？我记得你对这玩意可是深恶痛绝。”
    苏漾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轻描淡写的吐了口烟：“人会变，有的变绅士，有的变流氓。我是后者，所以跟你越来越像。”
    朱北河翻个白眼，知道大哥又不想扯这个话题了，便老老实实换了话题：“大哥，刚才我看宋美丽瞅你的眼神不对，那女人绝对贼心不死。我觉得你若是对她没兴趣，还是留点距离的好。”
    苏漾没来由的心虚，干咳了一声：“啥意思？”
    “呵呵，你当我没看见那女人在桌子底下不停的用脚丫子撩拨你？”朱北河笑得促狭，随即很认真的正色道，“哥，我可是实心实意劝你，在国外咱们怎么玩都成，风俗不同。国内的女人愿意跟你拍巴掌，不是为了钱就是为了你这个人。大多都是奔着结婚去的，玩不起。咱们这种身份的人，说不定哪天就挂了，若是留下一堆孤儿寡母的，没法交代。”
    苏漾眉毛挑起来，若有所思道：“这就是你一直拒绝跟飞飞老师成亲的原因？”
    朱北河想不到会把问题转回到自己身上，愣了下，还是点头道：“有关系吧，飞飞是个好女孩，我不想让她这么单纯可爱的女孩子跟我这个黑暗世界的人沾边，甚至我连家主都在拒绝。故意玩世不恭，故意事事跟那丫头对着干，让她看见我就生气。嘿嘿，总之我不想因为我挂掉而让太多人受伤害。”
    苏漾难得没有取笑他，吐了口烟道：“没想到你这么现实，也没想到我对你影响这么深。你这么说，我都怀疑当初拉你入行是不是错了。”
    “别这么说。”朱北河洒脱一笑，“其实我特喜欢这种生活，平平无奇的在世上走一遭，天天蹲办公室，忙于柴米油盐，我觉得忒没意思。还是跟着大哥快意人生来得爽快。而且你不觉得咱们才是把人生看的最透彻的人吗？”
    苏漾扬起眉毛：“你倒是成了哲学家，这话怎讲？”
    “你看啊，其实事情很简单，如果你不是黑凯撒，不是别人最惧怕的惩罚者，只是一个普通健身教练，或者就是个流浪汉，就算你笑得再温暖，对人再好，也不会有人把你放在眼里，更不会有人处心积虑要置你于死地。什么张锦书，唐月，看都不会看你一眼，一切都是虚的你信不信？”
    说起流浪汉，苏漾反而笑得更爽快：“你小子今天不正常，怎么总在说这种感性话题。你吃错药啦？”
    朱北河挠挠脑袋：“我就是在大哥你面前说说，咱们这种身份的人，其实都知道说不定哪天就横尸街头，爱情什么的更是奢侈，不适合咱们的。需要女人了，去酒吧花点钱就行，谈感情那种麻烦的事，大哥你还是少碰。嗯，这可是以前你教导我的话。”
    这话若是被秦罗和唐月听到，恐怕会恨死这小子。敢情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劝苏漾少谈情说爱，赶紧回归“正道”。
    苏漾没说话，要是这家伙知道自己早就跟别的女人拜堂成亲，还不知道会被刺激成什么模样。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谁也不敢说这次出国会遭遇什么，走一步说一步。”苏漾看着外面蒙蒙的细雨，视野怎么也不通透，就如同他现在的心情。
    一路无话，车子很快到了京城东郊，跟唐木东打了个电话，按照他的指示很快到了特战队的驻地范围。
    这边常年都是高墙林立，寻常也不允许人来往。车子开到边缘就看到身着特战队服的队员走过来，向他们打出停车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