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瞧上我，那是我的福气，若是瞧不上……”
    白竹叶抓了抓耳朵，“那就再等几年，等我练的更好了，再让人瞧上我。”
    到是十分执着坚持。
    白石堂伸手揉了揉白竹叶的脑袋，笑道，“说的不错，既是你这么想，那明天便与我一同去拜访看看吧。”
    “好。”白竹叶兴冲冲应下，“那我下午就跟先生请了明日的假。”
    “我先去族学啦……”
    白竹叶撂下这么一句话后，掀了帘子便一路往外跑去。
    片刻后，还能听到她一路小跑到隔壁族学时的脚步声。
    白石堂笑了笑，往杯子里重新添了些热茶。
    翌日，白石堂和苏木蓝一起带着白竹叶往县城走。
    在这个时代，拜师学艺，是极大的事儿，要极为重视，无论对方是否能够同意，父母都在，也得以示礼貌和敬意。
    三人先到了玲珑阁。
    郭掌柜说了昨天去秦氏家中说明合作意向后，秦氏的回复，“秦嬷嬷说请东家今日到家中细商合作的事儿，还说不必太早过去，最好晌午边儿去，在家里头用个饭。”
    提起昨天去秦氏家中的事儿，郭掌柜也是捏了把冷汗。
    毕竟距离秦氏将这压光绣的帕子留在玲珑阁，已是过去了好几日，这么久的时间，一直没给对方个信儿，对于有如此绣技的人来说，即便没有勃然大怒，也会因为自己没有被重视而不满。
    因此郭掌柜去秦氏家中之前，盘算了好几个理由。
    譬如东家刚好没在家，或者是他刚好忙于铺子的事儿，没顾上这件事，或者是干脆承认是自己有眼无珠，刚开始没能认出压光绣……
    总之，要拿出十分诚恳的态度来，安抚秦氏，免得这次的合作泡了汤。
    但不等他把自己苦思冥想的理由拿出来，秦氏得知他是玲珑阁的掌柜，而且是来谈合作的事后，便满口答应了下来。
    瞧着欢天喜地的。
    郭掌柜讶异秦氏的态度为何如何和善，但事情顺利办成，他心里头的一块石头也算是落了地，也就如实将这件事转告给了白石堂和苏木蓝。
    而白石堂和苏木蓝，在听到郭掌柜说秦氏要留他们吃晌午饭时，也是讶异万分。
    对方既是找上门来说合作的事儿，想来对玲珑阁也是颇为认可的，但这个态度，却也过于热情的一些。
    这份疑惑，在白石堂和苏木蓝见到秦氏时，消散了个干净。
    “你是……”苏木蓝最先认出来了秦氏。
    “正是老婆子我。”秦氏笑道，“那天，还真是多亏了你们，否则的话，要到这曾鄞县来，还不知道又要费多久的功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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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邯郸周边的县一个接一个的被封控，现在主城区的作者瑟瑟发抖，疫情果然影响生活，让人莫名烦躁……
    第784章 秦嬷嬷
    “你们也别在外头站着了，快进来坐，我刚沏好了茶水，这会子正温，入口正是舒服的时候。”
    秦氏拉着苏木蓝他们，热络的往屋子里头请。
    县城里头典型的小院落，院子不大，房屋也不多，满共两间房，却是收拾的干净利索，院子的角落里有一株长得极好的腊梅花，这会儿已是含苞待放，看着十分喜人。
    “着实没想到，您就是秦嬷嬷。”
    苏木蓝一行人进了屋子，烤着屋子里头的炭火，喝着热腾腾的茶水，忍不住还是感慨了一番。
    方才听郭掌柜唤秦氏为秦嬷嬷时，还讶异为何不是婶子或者大娘，现在想起先前秦氏说过，自己一个人，没有成家，唤声嬷嬷，是最为合适的。
    “先前托了你们的福，倒了这县城，也跟家里小妹团聚了，原本我也是想着早些去趟家里头，也为上回的事儿道个谢，不曾想到了这里没两日，得了一场风寒，养个好些个日子。”
    秦氏答道，“又惦记着在小妹家中住着有些不方便，便搬到了这里，又花了好几日来安顿，等收拾好后想着既是这玲珑阁是你们的，若是能一块做些事，两家都赚些钱，倒也是两全其美的事儿，便去了一趟玲珑阁。”
    “碰巧你们都不在，我有心想问问伙计，又怕伙计觉得我是别有用心，也就干脆先说合作的事儿，剩下的到见了面再说。”
    “说起来，这也不叫凑巧，是老婆子耍了个小聪明了。”
    秦氏说着话，笑了起来。
    苏木蓝抿嘴直笑，“秦嬷嬷说笑了，说起来也是咱们两家有缘，兜兜转转的，还能凑到一块去。”
    “这是实话。”秦氏起身，又拿了些果子来，让众人吃。
    一番寒暄，这话题转到了正事上头。
    秦氏也是去瞧过玲珑阁的，对于要做成衣的事儿，也是有些想法。
    在一楼和二楼的地方，都专门做几个展示区，用不同档次的布料做成的衣裳，分别在不同价位的布料区展示，配以相同的刺绣。
    同时铺子里头配备成衣样式的图册，刺绣的花纹图册，最好再将各色布匹都裁剪一小块下来，做成相应的册子。
    这样的话，待有人挑选成衣面料时，也不必再去麻烦着到处看，可以直接选定。
    而做成衣的人，只有秦氏一个自然是不成的，需要几个得力的绣娘，她可以好好带上一带，一并做这个活。
    绣娘的人选，白石堂这里到是有几个备选的，到时候一并都叫了来，让秦氏也看一看，选上一选。
    也将这些绣娘按着绣工水准分为不同的级别，分别去负责不同布料等级的成衣制作。
    “只是这样一来的话，玲珑阁现在的地方，怕是不够用的，不知道玲珑阁的后院有多大，能不能有这么大的地方。”秦氏询问。
    制作成衣，地方得宽敞干净，不能凑合。
    “这个秦嬷嬷放心，玲珑阁后面的院落，入秋前便在后面加盖了一层，院子里头也多盖了几间屋子，当时便是要为做成衣准备的，吃住也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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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5章 自作聪明
    见白石堂早已将这些东西准备完全，秦氏也是赞许地点了点头，说起这绣娘人数和大致分工的事儿。
    一直聊到晌午边儿，秦氏张罗着在家里头吃饭。
    菜都是蒸菜，一直搁在炭火炉子上温着。
    白萝卜蒸肉卷，莲藕糯米丸子，粉蒸排骨，蜜汁蒸三宝……
    配上砂锅里头蒸煮的腊肉饭，吃着热腾腾，香喷喷的。
    吃罢了饭，看白石堂和秦氏有关这成衣的生意聊的差不多了，苏木蓝看了白竹叶一眼。
    拜师学艺的事儿，自己提和爹娘提，效果还是不大一样的。
    “秦嬷嬷。”白竹叶会意，冲着秦氏拜了一拜，“我能跟你学刺绣吗？”
    “我绣花绣的还行，虽然有些拿不出手，可我愿意学，这是我平日里绣的荷包，秦嬷嬷看看，可还入眼？”
    白竹叶说着话，把手中的荷包双手递了上去。
    对于白石堂和苏木蓝家的女儿要跟着自己学刺绣的事儿，是秦氏没有想到的。
    见眼下这个小姑娘长得胖乎乎的颇为讨喜，一双眼睛也十分灵动，伸手将白竹叶手中的荷包接了过来，仔细端详了一番。
    “基本功到是扎实，配色也出挑，唯独这针法平平无奇，是不是平日里没怎么跟人学过？”秦氏问道。
    “族中有个教姑娘家针织女红的婶子，跟着学了几天，原本是想着让爹娘帮我寻个师父来，好好跟着学一学，可爹娘说师父得好好找，若是寻的师父技艺不成，看着学了些东西，可未必是好事。”
    白竹叶如实答道，“其实也是爹娘平日里见我总是喜欢刺绣，也怕我因为这个熬坏眼睛的。”
    白石堂和苏木蓝闻言，互相看了一眼。
    他们不急于给白竹叶寻师父，也是有一部分这样的原因。
    当成爱好到还好，偶尔玩一玩，女孩子家家，会个刺绣，也是不错。
    可一旦要去深入的学，真的是个辛苦事，劳累不说，对眼睛的伤害实在是大，上了年岁后，眼睛看不清的比比皆是。
    许多绣娘是因为生活所迫，不得不做这份活计，他们身为父母，还是不忍心让孩子这般。
    他们自认为自己瞒的很好，没想到白竹叶却是清清楚楚。
    看起来，是他们当父母的有些自作聪明了。
    见白竹叶这么说，秦氏笑了起来，“看你的绣工能瞧得出来你是个踏实的孩子，不过你爹娘的担忧也是有道理的，学刺绣的确费眼睛的很。”
    “不单费眼睛，也是一个十分劳累，十分枯燥的活，每天坐在这里，拿着绣花针，扎啊扎的，每天，每天都是这样，你确定你能吃得了这个苦？”
    她是见过许多小姑娘，看到那精致绣品时直了眼，挪不开脚，在知道一副绣品能卖多少银钱时，更是满心欢喜地来学，可学不到多久，因为太苦太累，最终还是灰溜溜的走了。
    “不怕不怕，我特别喜欢做这些。”白竹叶摆摆手道，“我爹身上的衣裳，我娘衣裳上的绣花，都是我做的，要不是我爹娘拦着，我能天天给他们做衣裳呢。”
    第786章 拜师
    “秦嬷嬷，我是真喜欢做这些，你也就别嫌弃我，收了我当徒弟如何？”
    到了最后，白竹叶竟是拽着秦氏的袖子，扭糖的撒起娇来，“我保证，一定好好学，绝对不会给秦嬷嬷你丢脸的。”
    秦嬷嬷上了年岁，一辈子一个人，到了这县城后瞧见小妹家中的孙子孙女，各个粉雕玉琢的，也是稀罕的很。
    白竹叶原本生的就讨喜，模样跟年画娃娃一般，这会儿说话软糯糯的，让人心头是软了又软。
    且秦氏也瞧得出来，这白竹叶在这刺绣上头，也是颇有天分的一个人。
    她年岁已高，一身的技艺若是就这般带走了，也是有些可惜的，是需要选一个人传了衣钵。
    再加上白家对她有恩情……
    于情于理，这个徒弟，都是可以收的。
    秦氏伸手揉了揉白竹叶的额头，“好，我答应你，往后教你学刺绣。”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大礼。”白竹叶急忙跪在地上，冲秦氏端端正正的行了礼，更是端了一杯桌子上现成的茶水，给秦氏敬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