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拢在剑光外的灵纹扑簌簌掉落，眨眼间便被甩在了身后。
    与此同时，这道剑芒迸发出了最后的光芒。
    虽然威力大减，但它却速度极快，转瞬间便已然来到了方牧身前。
    然而方牧却仍旧不慌不忙。
    他刚刚用灵纹围拢这道剑芒的时候，便已然参透了这道剑芒的特性，早就知道它还有一层爆发。
    方牧手指轻轻一点，便与剑芒碰撞在了一起。
    啪！
    一声脆响中，剑芒直接崩散。
    数十里外，皂玄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他本以为这招就算不能伤到方牧，也可以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可方牧的应对实在太过从容了。
    方牧虽然是用指尖点碎的剑光，可他的手指却并没有真的跟剑光碰撞在一起。
    在最后一刻，一道同样明亮的剑芒，从方牧指尖浮现。
    这道剑芒虽然并不如何凌厉，但戳破那道强弩之末的剑光却是绰绰有余。
    皂玄准备了许久的一剑，却被如此轻松的化解，让他心中不由微微一沉。
    他隐隐觉得，方牧的灵修境界也许并不是他之前想的那般孱弱。
    “呼……”
    皂玄飞速调整了一下心态，眉头重新舒展，目光也再次变得凌厉。
    紧接着，他又是一扬手，甩出了一道剑光。
    这道剑光刚刚飞出，皂玄手中的破云剑便又是一挥，又是一道剑光紧随其后。
    紧跟在第二道剑光之后的，是第三道、第四道……
    呼吸间，数百道剑光连成了一片，以铺天盖地之势朝着方牧斩去。
    既然单靠质量无法胜过方牧，那就二者一起来好了！
    其实以皂玄如今实力，根本无法同时斩出数百道巅峰剑芒。
    可现在，他手中握着破云剑。
    这把仙剑的品质奇佳，将皂玄的实力生生拔高了数个等级。
    正因如此，他才能在呼吸间斩出一片剑雨。
    这一幕，显然是稍稍出乎了方牧的预期。
    方牧微微昂着头，瞳孔中倒映着漫天剑雨的同时，还散发着一缕兴奋的光芒。
    眼前的景象，让他重新找回了年少时的感觉。
    当年，他刚刚踏入修行界的大门时，曾经无数次以孱弱的修为，与那些比他高出数个境界的修士搏命。
    那时的他，几乎每一次战斗之后都是浑身浴血。
    可每一次战斗之后，站着的也都是他！
    生死之间，他的实力飞速提升，战斗技巧与意志高度融合。
    然而随着修为逐渐提升，那种需要他全力以赴的战斗越来越少。
    他的战斗意志也随之沉寂。
    如今，在这漫天剑芒之下，他终于找回了一丝当年的感觉。
    “不错，不错，相当不错！”
    方牧的战斗之魂被迅速点燃。
    一直被巅峰魔气压制的灵气，瞬间被方牧的意志贯穿。
    从诞生之初开始，方牧体内的灵气就一直被魔气挤压，显得有些死气沉沉。
    也正因如此，他的灵修境界才会卡在归命十年，迟迟无法迈上超脱之路。
    直到后来，他顿悟天地星辰之理，才终于让灵修境界跨过了那个门槛。
    然而，灵气的处境却依旧没有改变。
    巅峰魔气实在是太过霸道，即便是超脱之境的灵气，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之力。
    然而就是在这不断的挤压中，让方牧体内灵气凝练到了极致！
    任何东西被压缩到了极致，都会寻求绽放。
    灵气自然也不会例外。
    如今，机会终于来了！
    此刻，方牧体内的巅峰魔气被尽数压制，被挤压了十数年的灵气，终于找到了宣泄的机会。
    从诞生之初便表现得像个受气包一样的灵气，终于在这一刻彻底苏醒！
    那翻滚的灵气，与方牧燃烧的战斗意志完美共鸣。
    绽放！
    好似规则般的两个字，由从方牧的心底扩散，又映照在这天地之间。
    刹那间，天地韵纹浮现！
    周围的星辰烈焰，似乎承受不住逐渐显现的韵纹，转瞬之间便后退了百里。
    而那漫天剑光，则在天地韵纹的映照下剧烈抖动，速度也骤然下降。
    原本应该在转瞬之间便斩破数十里虚空的剑芒，竟然尽数停在了虚空中。
    “这是什么！”
    数十里外，皂玄已然完全惊呆了。
    此刻，他完全无法控制自己斩出的那些剑芒，只能一脸错愕的看着那些剑光缓缓随着天地韵纹流转。
    那数百道刚刚还散发着凌厉剑意的剑芒，已然完全失去了目标。
    不但如此，它们好似完全无法分辨敌我了一般，竟然在方牧的控制下缓缓聚拢。
    那数百道剑芒，便好似数百片花瓣一般聚拢在了一处，共同形成了一朵盛开的剑意之花。
    下一刻，那朵剑意之花的‘花瓣’便片片凋零。
    皂玄看着那片片凋零的剑意，忽然觉得自己的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打碎了一般。
    他脸色骤然一变，下意识捂住了胸口。
    “不……不对，这不对！”
    身为化形神剑，皂玄敏锐的意识到，自己的意志已经受到了影响。
    他浑身剑意喷涌，企图用自身剑意来对抗那朵不停凋零的剑意之花。
    然而那数百片凋零的花瓣，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就在皂玄心中的剑意不断沉沦的时候，一道七彩光辉忽然映照在了他的心田。
    破云剑！
    这把仙剑所散发出的光芒虽然并不如何强烈，却足以让皂玄暂时压下心中的杂念。
    此刻，皂玄体内的剑意却前所未有的凌乱。
    遇到这种情况，最正确的应对方法其实是先行将自身剑意理顺，之后再谋求反击。
    可皂玄却不想这么做。
    他隐隐觉得，自己如果这一次不出手的话，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方牧！再接我一剑！”
    皂玄一声暴喝，意志彻底与破云剑融为了一体。
    他竟以身合剑，斩向了方牧！
    在出剑的刹那，皂玄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自己点拨李焚枯的那一幕。
    当时的李焚枯曾经跟他说，‘我愿用百年寿元，换惊天一剑！’。
    这短短的一句话，跨越了时间与空间，跟此刻皂玄完成了共鸣。
    皂玄已经全然忘了自己跟方牧只是在切磋，他只想斩出心中这一剑。
    下一刻，一道惊天剑芒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