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昆炎被彻底点燃时，方牧才在不远处现出了身形。
    此刻，他衣衫褴褛。
    有几处的衣衫已然被完全烧穿，露出了他光华如玉般的皮肤。
    然而方牧却并不在意。
    他的脑海中，仍旧在回忆着刚刚那一剑。
    这一剑已然完全超越了他之前的极限，让他颇有一股难以言说的舒畅。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那被巅峰魔气淬炼过的身躯实在太过坚固。
    即便没有灵气守护，他也轻松抵御住了仙炎的灼烧。
    如此一来，方牧逆斩强敌的快感就减弱了不少。
    “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儿意思，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有一个让我浴血奋战的对手……”
    就在方牧有些遗憾回味之前那一剑的时候，不远处的皂玄却已经完全呆滞了。
    皂玄的视野与昆炎完全不同。
    在他的视野中，这片天地没有丝毫迟滞。
    他只看到了一朵巨大的燃烧之花绽放。
    再之后，方牧的剑芒就从花蕊的位置杀出，一剑贯穿了昆炎。
    在这个过程中，昆炎便好似傻了一般，就那么愣愣的被方牧的剑芒刺穿了脑袋。
    ‘那个人仙……就这么死了！？’
    皂玄愣了好一会儿，才不得不承认，自己竟然没有看懂这场战斗。
    这让他不由陷入了新一轮的呆滞。
    就在刚刚，他才跟方牧切磋过。
    他虽然在切磋中输了，却也自认为看穿了方牧的灵修境界。
    可这才过了多久，方牧就斩出了他完全看不懂的一剑。
    他竭力回忆着刚刚的画面，却怎么想不通方牧到底是靠什么逆斩的这个人仙！
    他的脑海中，只有那瞬间绽放，又瞬间凋零的燃烧之花。
    就在他满脸呆滞的时候，已经重新换了一身衣服的方牧，飘飘然落在了他的身前。
    皂玄有些僵硬的扭过头，一脸的麻木道：“你刚刚那一剑，是从哪里领悟的？”
    方牧心情正好，笑道：“你之前不是一直在传授我剑法吗。
    刚刚遇到那个人仙之后，我就忽然想试一试，然后就斩出来了。”
    “那一剑……是我传授的！？”
    皂玄脸上的表情愈发的僵硬了。
    方牧解释道：“算是吧。
    最开始的时候我的确是想试一试剑法的。
    不过斩穿了仙炎之后，那一剑就有些走形了。
    当时我恰好感受到了天地的韵律，便顺着心中的感应继续斩了出去。
    至于后来那一下还是不是剑法，我就不清楚了。”
    皂玄听到这里，不由偷偷松了一口气。
    剑道是他最后的底线，如果方牧只是学了几天，就在剑道上将他碾压的话，那他的道心估计都会动摇。
    ‘还好他用的不是剑……’
    皂玄深吸了一口气，脸色稍稍缓和道：“你是说，刚刚在跟那个人仙战斗的时候，感受到了天地的律动？”
    方牧点头道：“不错。
    这片天地对仙气仍旧十分排斥，只是这种力量却十分死板。
    我之前跟俞胜景打的时候，就尝试过引动这种力量。
    不过他败得太快了，我还没来得及尝试他就没了。
    后来石天成入界，我也想试一试来着。
    可这个家伙脑子不好，一来就毁我星辰。
    我心情激荡之下，就忘了这个茬了。
    直到刚才遇到那个人仙，我才把这件事想起来。
    在斩出那一剑的时候我就主动尝试了一下，没想到效果还不错。”
    “哦……”
    皂玄听到这番解释，心情再次舒缓了不少。
    显然，方牧能逆斩这个人仙，并不是他的实力碾压自己，而是他懂得利用天地韵律。
    如果抛去这一点的话，自己与方牧之间的实力差距，似乎也不是看起来那么大！
    想到这里，皂玄的心情好了不少。
    他点了点头，附和道：“这片破碎的灵界对修仙一脉压制极狠。
    你竟然能感悟到天地的律动，怪不得能逆斩人仙。”
    方牧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道：
    “天地律动的威力，的确出乎了我的预料。
    我本来还打算验证一下自己的剑法，结果那个人仙竟然连一剑都没扛住，有些可惜了。”
    皂玄：“……”
    他这个时候才忽然意识到，方牧刚刚逆斩人仙竟然只用了一剑。
    ‘如果没有天地律动的话，他还能不能……’
    这个念头刚刚浮现，就被皂玄给掐断了。
    对于方牧的实力，他是一点儿也不想窥探了。
    皂玄摇了摇头，换了个话题道：“被你斩杀的这个人仙是谁，他的身上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吗？”
    “不知道，还没来得及看。”
    方牧在说话的同时，手中已然多了一枚储物戒指。
    由于胜得比较轻松，所以他就顺手将昆炎带着的储物戒指摘了下来。
    刚刚他一直在回味之前的感觉，还没有来得及看战利品。
    此时被皂玄提醒，他就直接将这枚储物戒指取了出来。
    皂玄看着这枚闪烁着赤红光芒的戒指，忍不住感叹道：
    “修仙一脉最善炼丹、炼器。
    即便是最为落魄的人仙手里，也有不少好东西。
    当年这片天地中，不知多少人望着那些仙人的储物戒指流口水。
    没想到，有一天这东西也会成为战利品。”
    方牧并没有经历过那个年代，倒是无法对皂玄的感叹感同身受。
    可对于这枚闪烁着晶莹光芒的戒指，他同样有些好奇。
    之前那些糖豆，他吃得还是挺过瘾的。
    如果再来一些的话，倒也不错。
    带着些许的期待，方牧直接将自己的灵识探入储物戒指中。
    片刻后，昆炎的精神力被驱散，戒指中的东西也呈现在了方牧的感知中。
    让方牧微微皱眉的是，这枚储物戒指中并没有什么像样的丹药。
    不但如此，这里就连顶级的天材地宝都没几样。
    只有一小堆散发着炙热气息的结晶，和一些品质一般的碎玉，零散的分布在戒指中，看起来颇为寒酸。
    方牧随手一翻，就将储物戒指中的东西尽数取了出来。
    皂玄看着忽然出现的结晶，双眼微微一亮道：
    “这是……被煅烧过的法宝碎片？
    嗯，被煅烧的火候有些不够，其中还残留了不少仙气。
    品质似乎不如我们之前收集到的那些赤晶。”
    皂玄点评了一番之后，才扭头道：“其他的东西呢？”
    方牧嘴角微微一抽道：“没了。”
    “没了？”
    皂玄有些诧异的看向了方牧，似乎不相信一个人仙竟然会这么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