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方牧的话音落下，黑袍的身影从虚空乱流中显现了出来。
    黑袍有些忐忑道：“属下无能，没能提前发现苏闻笛，还请主人责罚。”
    其实他一直在灵界附近，并没有远离。
    可苏闻笛触动灵界界壁之前，他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直到灵界界壁被触动后，他才看到了界壁外的苏闻笛。
    当他想要赶来的时候，却发现方牧已经现身了。
    他这才躲在了不远处的虚空乱流中。
    方牧扫了他一眼，淡淡道：“苏闻笛的身上带着金仙的信物，你发现不了才是正常。”
    黑袍见方牧没有迁怒自己，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顺势道：“主人先得后天灵宝，又有金仙主动拜访。
    以后即便大世界复苏、仙魔回归，也多半会有苍琅界一席之地。
    恭喜主人，贺喜主人！”
    对于这种马屁，方牧直接就忽略了。
    他淡淡道：“刚刚苏闻笛说，这片虚空中还有不少比苍琅界更加古老的界域。
    这件事，你之前可曾听说过？”
    黑袍答道：“回主人，我之前的确听说过，有仙魔前往其他界域躲避。
    只是我并不清楚那些界域与亚圣有关。”
    方牧扬了扬眉道：“既然你知道虚空中有其他界域，为何宁可在虚空中流浪数十万年，也不去那些界域躲避？”
    黑袍苦笑了一声道：“当年末劫来临之时，天崩地裂。
    我们这些人都是胡乱逃窜，根本来不及去寻求那些大能的庇护。
    当我们安稳下来之后，也曾经想着去那些有名的洞天拜访。
    可那些为人熟知的洞天都已经只剩下了残骸。
    我根本找不到可供庇护的界域，这才只能躲在虚空深处苟延残喘。”
    方牧想了想，又问道：“那你曾听说过，有人躲到其他界域中？”
    黑袍点头道：“这种传言一直都有。
    即便是我们躲在虚空深处，也曾经听其他流浪的仙魔说过，有些与我们境界相仿之人躲进了大能的洞天中。
    可那些能躲在大能洞天中的，要么是有大气运，要么是有师承的。
    如我们这种孤魂野鬼，根本不会获得大能的特殊眷顾。”
    方牧若有所思道：“那些亚圣也在庇护大气运的天仙么……”
    如果黑袍说的是真的话，那就意味着当天地复苏之时，那些天仙天魔之流很有可能会重返大世界。
    他现在还不知道重返大世界的条件与限制。
    不过从已有的信息推断，那些亚圣多半无法直面大世界的规则冲击。
    所以他们才需要那些被庇护的遗民为其争夺气运。
    结合着亚圣在招揽大气运的天仙的传言，就已经可以大致判断出，那些大气运的天仙、天魔，多半是可以在争夺大世界的气运中起到作用的。
    而这意味着，未来的地球很有可能会直面天仙层次的对手。
    虽然地球上灵气复苏的脚步不断加快，可他们修炼的时间终究是太短了。
    现在那里的最强者也不过是空洞境。
    想要靠着这种实力对抗天仙，简直是痴人说梦。
    至于方牧自己，同样无法进入大世界中。
    自从他拒绝了大世界的招揽后，大世界的规则便对他越来越排斥。
    方牧想到这里，忍不住自嘲道：“没想到我竟然也有了堪比亚圣的待遇，嘿！”
    一旁的黑袍听到这声自语，忍不住开口道：
    “主人有大气运眷顾。
    虽然那些亚圣境界略高，可他们的境遇却远不如主人。
    等到机缘降临之时，主人必然已经能够跟那些亚圣抗衡。
    届时主人靠着苍琅界的地利，必然能成为大世界复苏之后首个登临圣位之人！”
    方牧听了只是微微一笑，道：
    “我刚刚突破至真魔之境，距离亚圣还远。
    不过有些事倒是可以提前准备一下了。”
    黑袍识趣道：“主人若是有用到老仆的地方，但请吩咐！”
    方牧略作沉吟道：“对于其他界域，我仍旧一头雾水。
    那些流浪的仙魔中既然有你的旧识，你便深入虚空打探一番吧。”
    跟那些躲在虚空深处的亚圣相比，方牧除了境界不足外，最大的劣势便是对局势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
    就连那些亚圣的目的，他都是刚刚才从苏闻笛口中知晓。
    黑袍也知道方牧的处境，他想了想道：
    “老仆在上个纪元中还剩下几个好友。
    这个时候，他们应该也已经各自动起来了。
    我这就前去找他们打探一番，只是那些亚圣行踪隐蔽，我也不清楚到底能打探到什么消息。”
    方牧点了点头道：“无妨，你尽管去打探即可。
    若是你带回来的消息对我有用的话，我便解了你体内的魔种。”
    黑袍听到这句话，双眼猛然一亮。
    紧接着他就正色道：“无论魔种是否存在，老仆都愿追随主人左右！”
    方牧不置可否道：“去吧！”
    黑袍点了点头，便化作一道流光消遁入了虚空深处。
    等他离开后，方牧便返回了苍琅界。
    方牧并没有出现在指天山上，而是来到了苍琅界边缘处，一片刚刚被他凝聚出的大陆上。
    这里灵气充裕，又没有被苍琅界中的门派占领，用来培育通天神树的树枝颇为合适。
    他一番手将那截通天神树的树枝取了出来。
    这截树枝似乎预感到了即将发生之事，枝条上的绿意愈发的浓厚了。
    方牧却没有急于将之种下去，而是朝着身前轻轻一戳。
    一个旋涡凭空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随着旋涡流转，又是一团星泉水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这团星泉水直接化作漫天水雾，将通天神树的树枝笼罩在了当中。
    在星泉水的浇灌下，这节枯枝的绿意愈发的明显了。
    只是星泉的品质与这节树枝相比着实差了不少。
    直到那一团星泉水被彻底吸干，这节枯枝也没有重新发出嫩芽来。
    方牧又是一招手，从旋涡中再次引出了一团星泉。
    此时，这截树枝的活星愈发明显了。
    仅仅片刻的功夫，这团星泉水便再次被吸了个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