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
    方浩已经起来，他看了看房间中睡得很沉的儿女，他心头颇为欣慰。
    有了儿女，他的一切付出，也就有意义。
    他昨晚没在苏柔那里过夜，带着孩子们回来住。
    他来到书房，看到师傅徐有成在线，而且师傅也发来了有关霍姆斯的资料。霍姆斯是美利坚前三医疗机构的专家医生，年薪百万以上，生化专业出身，在抗衰老上面有很大的建树。不过，霍姆斯的成果，都没有转化成学术论文，甚至很少在杂志上留下笔墨。
    他看了之后，才知道霍姆斯研究的都是人体胚胎方面，涉及的是人道伦理方面，所以，不能大肆宣扬。
    三千万一支的赫拉抗衰老针，则是霍姆斯团队最新的研究成果，效果是很不错，如果在用药过程中控制不好细胞分裂抑制剂的量，副作用就会很大，病人会被赫拉的胚胎细胞反噬，身体会长出非常明显的肉坨。
    师傅也告诉方浩，师娘已经办理了离职手续，会到国外居住，师傅也有可能拿到绿卡，很有可能不再回来。
    师傅，你这是害怕面对吕静吗？张骏的康复，真的就让你再也看不到和吕静在一起的机会了，你就选择放弃？看来，你们之间的复杂感情，超过我能想到的程度啊。
    还是你已经知道了师娘出轨，你怕大家也知道你的情况，你脸上无光，所以就干脆在国外居住了。
    方浩一阵惆怅，如果他不和苏柔离婚，还想继续苟且过日子，也会离开江东市吧，他也没脸在村里生活。
    就算现在离婚了，方浩也是对父母说只是与苏柔性格不合，他们农村人配不上城里人，都没有告诉女儿不是自己的种，这种扎人心要老命的话。
    天亮后，孩子们起来的时候，门铃也被摁响，然后周家的小媳妇，孩子的小舅妈过来，她是来带佳佳离开的。
    因为方浩要在医院忙，他不可能时时刻刻陪护着女儿，而且曾家的人就在医院，再带女儿过去，万一曾家的人抢女儿，局面就不可控了。所以，他让信得过的小舅妈负责带孩子。
    方浩来到医院，先去看了看曾凌天，发现昨晚章之怀唤醒过曾凌天，很明显是有人要和曾凌天探讨曾家发生的事。毕竟曾月华等人被抓进去，对曾家也是伤筋动骨。
    纵然曾凌天和智囊团再厉害，那也只是舵手，没有了中层人员，曾家这艘航母也开不起来。
    他大概看了一下楼道的监控，发现章之怀和另外三个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的医护人员进来过病房，但病房里面没有监控。
    他再去看曾久隆，发现老不死已经很难了，手脚不能动，并且没有了知觉，意识也出现模糊。
    方浩和章之怀等人都交流过，这个曾久隆救不活了，他已经在病危通知书上签字，让曾家的人做好心理准备。
    他再来到程老的病房，看到程老的精神不太好，哪怕今天的状态比昨天好，她依旧有烦恼般。
    他就问：“看你忧郁难解，你这是怎么样了？不想好转了？”
    程老叹息一声，如实道：“我去看过曾久隆，他真的没几天了吗？”
    “是的。”
    方浩没有否认，曾久隆活着的日子，绝对一只手能数得过来，就算是顶尖医生霍姆斯，或者曾家的那个医疗高手，都将无计可施。
    “方院长，就连你的能力也不行吗？”
    这话说得！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医生，我已经尽力了。我也是个人，能力也有限。
    方浩瞥一眼程老，道：“真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曾久隆年轻的时候身体健壮，能打能闯，出手也大方，肯定深得女人们的喜欢。赵飞燕就被曾久隆俘获了，你……”
    程老道：“那个时候的曾久隆，追女手段的确繁多，比老李头要多些花趣，但我最终还是会选择老李，因为，这才是踏实过日子。生活，不能太花里胡哨，也不会有太多激情，最终都是现实和琐碎的。”
    她长叹一声，道：“就好像你现在，追求你的女孩，肯定也不少，但你不会随意选择她们，因为，就和你说的，平平凡凡简简单单才是真。”
    她看向方浩，欲言又止。
    方浩了然，对方是想知道曾凌天的事，她年轻的时候遇到曾家父子，如果不是自己有了婚姻对象，恐怕就先后跟曾久隆父子跑了。
    他道：“等会儿曾凌天会有一个专家会诊，然后他的医疗团队会给他打一针三千万的抗衰老针。”
    “什么？曾凌天还想打那种针？他真是疯魔了！太丧心病狂了！他不知道曾久隆的下场吗？那种针不能多打。”
    程老愣了一会，再摇摇头，神情就释然下来，她喃喃自语道：“赵飞燕，你的男人和儿子真是作死啊，特别是你的男人，他作得差不多，快要下去陪你了。你的儿子，跟你男人比较，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现在我相信宁思亚的话了，你跟了曾久隆，你真不值得啊。你当年，要是选择跟宁思亚留在京城，你嫁给宁思亚的大哥，你不会难产而死，你现在肯定还能活着。”
    方浩意外，道：“当年赵飞燕是要嫁给宁思亚的大哥吗？”
    “是的，宁思哲那时候在毛子国研究理论，一时间回不来，后来得知赵飞燕嫁给了曾久隆，他气得吐血了，还跳楼了，最后福大命大，没死，只是断了一条腿，所以宁思亚恨死曾久隆了。”
    原来如此……方浩道：“你们老一辈的故事，也是狗血不已。哎，真是人生如戏，故事不会变，只是故事的角色在变……”
    他意外地看到程老白发的头上也长出黑发了，他拿出手机，在程老的头顶照片，然后放大给程老看，道：“你若是没用黑发笔，那你就真的长黑发了。”
    程老倒是很淡定，道：“昨晚她们给我梳头的时候，就发现了，我正打算跟你汇报的。而且，还有一个现象，我竟然开始长牙了。”
    她张开口，让方浩检查，真的在原来脱落的空空牙槽上，又有新牙冒出。
    方浩叹道：“完蛋了。程老，你要变老姑婆了，你要吃穷李军他们了。”
    “胡说！这表示，我身体好。哦，除了长牙，借助拐杖的话，我能站着走两步了。我示范给你看看。”
    程老很高兴。
    “不用示范了，你留着体力，等会儿你去探望曾久隆或者曾凌天的时候，你在他面前站一下。”
    方浩心里大喜，他的抗衰老研究中心，有程老这个铁面招牌打广告，会硬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