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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兰颂呆滞了几秒钟,下一刻他的双脚就腾空而起了,周琼给他抱了起来,虞兰颂只能听见他跳动的心脏声和风声。
带着笑意的声音钻进了他的耳朵里面,“抓紧了,我送你回去,还有,抱紧我的剑!”第二日清晨,那北侯王的小儿子从床上爬了起来,他揉了揉酸痛的后颈,目光无神地望着虚空处半晌。
等到回忆起昨夜发生了什么,他连忙左顾右盼,整个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被子都已经凉透了。
可是地上摔碎的玉发簪证实这一切都不是他喝醉酒之后做的春梦。
一想起昨晚有人破坏了他的好事,他就眉眼阴翳,咬牙切齿地想,等他找到那人,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然后喂给狗吃。
他一边捡起地上的衣裳,一边不耐烦地提高了嗓音,“芳花,秋月,进来伺候你们主子啊,刘管家?人呢都。”
披着外套,他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把门锁了,嘟囔着去开门,那门却被人从外面一刀劈开了,他吓得往后踉跄几步,一屁股摔在地上。
一个俊朗秀逸的少年走了进来,他的刀尖还在往下滴着血,那双冰冷的眼睛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在地上摔断的两截玉簪和凌乱的床榻上久久停留。
他走到那公子哥的面前,刀尖抵住了他的喉管问,“人呢?”
那公子哥磕巴了一下,“什……什么人。”
刀尖往前抵了几分,他立马慌张地闭上了眼睛大叫,“我……我也不知道,昨夜我被打晕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若是要找那美人,他不在这里,已经被人带走了!”
周瑛居高临下地睥睨着狼狈的男子,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哪里有北侯王的半点风采。
他收回了刀,那公子哥找到了机会,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往外面跑,一边跑一边怒骂,“你们这些蠢奴才,还不快来救小爷!”
脚刚踏出门,他就像一只被扼住了喉咙的鸡一样闭上了嘴。
整个庭院里大大小小横躺了十几具尸体,无一不是一刀封喉,死不瞑目,血流成河,如同人间炼狱。
他府上的家丁全都惨死,而女眷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双腿止不住地发抖,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半晌后手脚并用地往外爬,想要远离身后那个魔鬼。
周瑛冷漠地望着无半点形象,想要爬走的男子,他这时候想起从前师傅跟他说过的话。
慈祥的老头儿笑着摸他的头发,“瑛儿,我教你武功,你长大之后绝不可用此来滥杀无辜,本事是用来保护自己的爱的人,而不是伤害别人。”
师傅,他们不是无辜的人,那些家丁帮衬着周有才欺男霸女,恶事做尽,而被迫在府上做事的女眷,他便任由她们逃走了。
而面前这个所谓的官宦家族的子弟,更是人面兽心衣冠禽兽,要是留着他,还会继续为祸人间。
他在心中对师傅说罢,便举起刀,了结了那披头散发作痴疯状的小少爷。
周瑛从前谨遵师父的教诲,从来没有杀过人,接二连三的破戒,不知道为何,他心中没有半点悔恨,反而有种郁结之气舒畅痛快的感觉。
刀抽出来的时候,飞溅出来的血落在了他的脸颊上,他随手用袖子擦了一下,走入房内,捡起了地上断作两截的玉簪,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胸口的口袋里。
回到客栈内,小利子主动迎了上来,他还未开口说人没找到,就见小利子笑着道,“周哥,人找到了?”
周瑛愣了一下,随即眉眼一松,他问,“在哪找到的。”
两人一道往楼上走,小利子闻到他身上好浓的血腥气,没敢问他是怎么回事,只是说,“不是我们找到的,是有个好心人把他送回来的。”
房间里坐在两个人,一个是小皇子,这还是周瑛第一次见他露出不耐烦的表情,眉头都要拧在一起了,看着可爱得很。
另一个人坐在他旁边,正捏着桌上的蜜饯逗他玩,“张嘴吃一个嘛,你看你的脸,都皱的像苦瓜一样了。”
他把蜜饯送到虞兰颂嘴边,虞兰颂烦不胜烦,正打算张嘴敷衍一下,就见他飞快收回手,把那块果脯丢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还哈哈笑个没完,“你好呆啊,莫非真是哪家的“大小姐”?哎哎哎,你怎么又生气了,我跟你开玩笑呢。”
小利子耸了耸肩,“就是他,他还说他认识你,和你关系很好。”
说实话,他有点想象不出来这样的人会和周瑛有什么关联,两个人的性情完全不像是一路子人。
周瑛从一开始听到屋里的声音,脸色就已经有点黑了。
周琼看到他们,尤其是周瑛,眼睛一亮,跑过去的时候身后似乎有尾巴在摇,“师哥!我可算见到你了,几年未见,我好想你!”
周瑛抿了抿唇,面无表情地身影一晃,径直绕过了周琼走到虞兰颂面前,上下打量他,发现他除了面容比较憔悴,没有受伤,那颗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来。
可能他的紧张表现的太明显了,就连其他人都看出不对劲出来了。
周琼摸着下巴,惊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来扫去,过了一会,他用左拳锤了一下自己的手心,“莫非!”
周瑛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虞兰颂也无语地望着他一幅恍然大悟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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