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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病号服、戴着颈托的黎艳红坐在病床上,床边一个年轻女孩,两人正在相对垂泪。
护士敲了敲门。
里面两个人都忙抹了眼泪。
古飞和黎艳红见过一次了,进去后打了招呼,简短介绍了金警官,又询问黎艳红的伤情如何。
黎艳红眼睛哭得浮肿,额头淤青了一大块,脖子受了点伤要靠颈椎固定保护。
她倒是很客气:比前天好多了,谢谢古警官关心。
那女孩有点抱怨地说:你们警察怎么还没抓到凶手?
你这孩子。黎艳红喝住她,又向公安们道,她年纪小,不懂事。两位警官,坐下聊吧。
她介绍说,这女孩是她福利院里长大的孩子,十九岁,去年考到了省会的一所211大学。
言谈间颇为骄傲。像妈妈在夸赞女儿。
两人刚才是聊起了郝小兵,都很伤心,才会对坐哭泣。
一定要快点抓到凶手。女孩又哭起来,道,郝爸爸那么好的人,就这么没了。
古飞想单独与当事人问话,正以眼神示意黎艳红把小女孩支出去。
金旭却问那女孩道:你们平时都这么称呼郝小兵的吗?
你们,指的自然就是福利院的孩子们。
女孩抹着眼泪道:对,郝爸爸对我们都很好,我都已经上了大学,他每次来省里还给我塞零花钱,叮嘱不让我去打工,怕我耽误学习
黎艳红道:你出去玩一会儿,我和警察叔叔聊天。
等女孩出去后,黎艳红一脸为难,说道:警官,我要先向你们认错。
古飞一愣。
金旭没说话,猜到了她会说什么。
我丈夫平时经常开快车,因为太胖了,还经常不系安全带。五十余岁的黎艳红面色通红,神色仿佛犯了错非常羞愧的小学生,道,是我没有尽到应该提醒他安全驾车的义务,我还在事发后,出于害怕被指责的心理,鬼迷心窍,在交警来之前,偷偷把我丈夫的安全带给扣上了。
古飞原本想拿这事当开场白震慑她一下,没想到被她的自爆打了个措手不及。
金旭却像没事人一样,自如地说:嗯,这个情况我们已经掌握了。
古飞和黎艳红顿时神色各异。
金旭却转进如风,径自开始朝黎艳红问下一个问题。
你自己也会开车,拿到驾照快二十年了,家里两辆车,平时也常自己开吧?郝小兵开车毛病这么多,你要从栖凤到省会来办事,还是一大早天刚亮,一百多公里的路,你怎么敢让他开车送你的?
住院部一楼。
尚扬端着咖啡,在角落里玩手机。
他每次出门会把狗送去父母那里,现在通过父母家里的监控看狗在干什么。
他妈正抱着狗在看电视,要不说是老公安呢,敏锐得不得了,立马发现监控动了,拿起手机,盯着摄像头,电话就打了过来。
尚扬只得接了。
你是不是又偷看我?尚妈妈道,都去了西北,还不专心搞对象,看妈干什么?你是妈宝男吗?多看看小金,少管我跟你爸。
尚扬:
尚妈妈道:小金呢?没跟你在一起?
尚扬:他加班。
尚妈妈:看看人家,搞对象也不耽误为人民服务,你心里就只有小家庭这点小事。
尚扬哭笑不得道:正话反话都让您说了,就是偏心他呗,那我走。
跟小金带个好,不忙了来玩,有空就来家里吃饭。尚妈妈生怕三十才脱单的儿子终身大事再黄了,最后还要叮嘱一句,你对人家上点心!
尚扬心想,还要怎么上心啊?到顶了已经。
挂了电话,尚扬又看了两眼狗。
一抬头,看见一个男青年,在离他几步外的转弯处站着,眼神四处看,不像要干好事。
尚扬待的这地方,可能是角度问题,那人瞥了一圈,也没注意到这角还有尚扬这么个大活人。
那男青年兴许是觉得没人了,又向后缩了缩,背靠紧了墙,一脸马上要干坏事的恶人表情。
尚扬这才看见他手里还提着一个医院里挺常见的保温饭桶。
他端起那保温桶,把盖儿拧开,对着里头,狠狠吐了几口口水。
尚扬:
男青年满意了,又把保温桶的盖子盖好,提着准备要走。偏偏这时候,猛然看见了尚扬在看他。
两人四目相对。
尚扬就有点尴尬。
男青年瞠目结舌了一秒钟,转身就跑跑得也不是太对劲。
这人是个跛子。好似两条腿不一般长。但跛得不大影响行动,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人了。
金旭和古飞从病房里出来,古飞在后面,把黎艳红的病房门关好。
门里的黎艳红仍坐在病床上,一副失了神的疲倦模样。
刚才被支出来的女孩正和一个男孩在门边说话,正低声说着:那个姓金的警官长得很帅,但是好凶
看见两个警察忙住了口,道:问、问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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