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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晓晓太少看到牧明毅会有什么情绪起伏,更别提从那张脸体会到流露出来的……
不高兴。
当目光专注落在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时,裴晓晓像蛰了一下光速抽回手,指着宁晖然那只手尬笑:“哎呦,你说你这样还看啥手相啊?这么好的手,生命线多长多粗,都到手腕了,以后一定大富大贵,财源广进,寿比天高……这天儿挺好的哈,呵呵呵……”
屋中除去他们三个没别人,自己干干的笑声回荡着,愣是生出一种无比空旷的感觉。
郁闷地用手故意挠额头,裴晓晓把脑袋低到看不见脸。
她现在只想变成空气。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老板抓包她骚扰小鲜肉的真香现场。
“来吧,他们那边就位了。”
对宁晖然抛下这句话,牧明毅转身走出化妆间。
望着眼前的背影,宁晖然非常沉重地叹出一口气,他不知该怎么纾解,头一回有一种上戏如上坟的心情。
在他弄明白牧明毅真实想法的那一刻,他是极为愤怒的。
他无法理解之前对他说要培养彼此感情,建立默契关系,对他那么好,跪在地上告诉他他有多满意,停下整个剧组为他看伤,几次三番护着他不让他疼,然后就翻脸不认人地硬要冷落疏远他,拉开距离,并且不予余力地去这么做……
好啊,做就做吧,却为了拍戏无底线地‘献身’来迎合调动他的情绪和感觉。
这就是一种赤裸裸的羞辱。
他们之间有合同,他本来就该好好地演戏,进不了情绪,找不到感觉是他自己道行浅薄,业务能力不过关,关他个屁事,凭什么就轮得上他牧明毅卖肉似地来满足他……
宁晖然难受地狠咬自己指骨,最近咬太多,右手两根指关节附近好几道裂口,刺痛让宁晖然赶紧拿下来看,他也知道自己皮肤白,此刻食指和中指上斑斑点点的血污丑陋地堆积在眼前,显得既突兀又惊心,不知道他这毛病的还以为谁给他上刑了……
很可能有手部特写镜头,宁晖然不敢再任由自己啃咬,把手揣进口袋里。
再次开拍,于力情绪饱满地提示宁晖然,告诉他要把自己再打开一些,夏培很纯很害羞,但他同时也倾心于成心海,在一系列跟成心海的互动中要情窦初开,要甜蜜,甜蜜蜜蜜蜜……
无数个蜜后问宁晖然晓得了嘛?
宁晖然猛点头,脑子里都是咪咪咪咪的谐音……
于力嘴他妈这么碎的吗?
终于,在摸过牧明毅多到宁晖然数都数不清的次数后,这条过了。
手指不烫了,变得麻木,甚至宁晖然都在想他有没有弄痛牧明毅,他那个小豆豆还好吗?
沉重地耷拉下脑袋,像是再支撑不住地趴倒在化妆台上,宁晖然把脸埋进臂弯里,咬牙切齿。
妈了个X的……
到底是哪个老色批写的鬼剧本。
有人轻拍他肩膀,他立时坐起来转过头,手劲不大,却很灵巧,堪堪就把个东西准确地塞进宁晖然嘴里。
一股清香甜润,还沁着点微微的酸顷刻间虏获舌头上的味蕾。
是一颗梅子糖。
本来就好吃,加上舌头生理性地卷起往下咽,宁晖然只觉得满嘴留香,酸甜可口。
裴晓晓笑出两个荡漾梨涡,问宁晖然好不好吃。
认可地点点头,糖块不是特别甜,却有种新鲜气息,味道很独特。
“这是我奶奶做的,无添加,纯天然,每次回家奶奶都会给我做一大罐子,放进冷藏冰一下,吃起来可爽呢。”裴晓晓弯腰翘臀,双臂抱着撑在化妆台上,一根手指顽皮地去戳宁晖然一侧脸颊隆起的鼓包。
宁晖然是典型的瓜子脸,当吃这种圆溜溜的东西时,就会像只贪吃的金丝熊,嘴巴一鼓一鼓的。
躲开对方手指,表情却不足够严肃,毕竟吃了人家的糖,嘴短:“是挺好吃的,奶奶好手艺。”
裴晓晓笑容不减:“下次我回家,糖你一半我一半,咱俩分着一块吃。”
“别都给我,我一个人吃不了多少,你爸妈肯定也喜欢吃。”宁晖然顺嘴接话。
裴晓晓却低下头,说她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她一直跟奶奶长大,家里没别人,以往的糖都是拿出来大伙一起分着吃,宁晖然听得一愣,知道自己失语忙道歉。
裴晓晓不在意地笑笑,反问宁晖然会不会长辈也喜欢这些,她下次拜托奶奶多做一些,带给宁晖然的爸爸妈妈一起享用,要是怕甜度太高影响健康,可以把糖用木糖醇替换掉。
宁晖然告诉她自己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也同样没有父母陪伴成长。
震惊过后是铺天盖地的心疼,裴晓晓揉着自己的心脏,在宁晖然面前双手合十地祈求原谅,说她这张破嘴没把门的,什么都说,是她不好。
“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又不知道我的事……”宁晖然单纯地想要把这女人冲他拜神似的合掌拿掉,却没想到被她一招反制,拢上他的两只手,裴晓晓泪光闪烁,很激动的样子。
“然然,我认你当老公吧。”
“啊?”
宁晖然直接脱相。
裴晓晓知道这个人没听懂,尽可能地跟他解释:“我从不粉谁,特别讨厌饭圈那一套,哪个明星老娘都看不过眼,不上妆试试?不滤镜不磨皮还能看吗?丑得一批,只有你,你是我第一个偶像,第一个爱豆,第一个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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