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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骁撑着杆,推着船先驶离岸边,开局很顺利。
然后骆骁生疏地左划一下,右划一下,带着船上的另外两个人往水域中间漂去。
划船这项运动招人喜欢的地方在于新奇,骆骁也的确觉得有意思,尤其是一根竹竿就能让船在水面上自由行驶的感觉。
虽然,骆骁手里的杆并没有让船很乖巧地随着他的意愿走。
船在水面上打转,始终不能挪向更广阔水域,骆骁做了半天的斗争,这样原处打转的局面都没有得到改善,晃得骆骁有些晕。
骆骁只能暂时放弃,握着竹竿坐了下来,一船三个人面面相觑。
池越问骆骁:“不玩了?”
骆骁摇摇头,“等会,晕。”
他面色有些发白,手还紧紧握着竹竿,一副没有玩够但是身体素质不允许继续的样子。
柯旭尧把鼻梁上厚重的镜片往上推了推,简短地说:“我划。”
骆骁就把竹竿给了柯旭尧,有点依依不舍。
柯旭尧的位置不方便划船,他就小心翼翼挪到船尾,骆骁往柯旭尧刚刚所在的地方爬去。
船身不稳定,骆骁摸索着爬得慢慢吞吞,池越坐直了点儿身子,手扶在船沿,看着骆骁的动作笑,准备好随时帮忙。
柯旭尧哪怕是个物理大神,也没法灵活操控船只,他试探得用竹竿改变船头方向,船身一歪,骆骁的膝盖还在船隔舱板上,他感觉身体不受控制地倾斜,眼睛不由睁大。
下一秒,骆骁被一双手拽了把,直接扑在了池越的胸口处,鼻尖撞得有点疼。
池越一只手扣住船沿,一只手揽在骆骁的背部,将人圈外自己胸前。
等船在晃动后重新变得平稳,池越才慢慢松开手。
池越背靠在小船中间的木板上,这时候看起来又恢复懒散的姿态,他把骆骁扶起来,骆骁跪坐在船舱里,和靠坐着的池越面对面。
池越把骆骁因为扑倒而被掀起的衣摆拽下,笑道:“怎么还有人投怀送抱的?”
骆骁揉了揉鼻子。
池越接着说:“哟,真可怜,鼻尖都红了。”
骆骁鼻头酸涩,他眨了眨眼,眼眶里就自然分泌了泪水,池越只能揉揉他的头算是安慰。
船尾的柯旭尧察觉到自己做错事了,有些尴尬地说:“对不起。”
骆骁鼻音浓重,“没关系。”
池越“啧”了一声,这鼻音听起来更可怜了,跟撒娇似的。
柯旭尧又沉默地划船,池越帮骆骁调整坐姿,让他在这狭小的舱内和自己一样靠坐好。
擦干了生理的眼泪,骆骁看向远处,钱乐成和曹卓两个人都休息了,池年一个人拿着桨划得哼哧哼哧,袁宿那边…
骆骁愣了愣。
袁宿那条船上,怎么刘雪拿了个很小的桨在砸袁宿脑袋?
袁宿此时抱着头弱小可怜又无助。
骆骁感兴趣地扒着船边想探出头看得更仔细一点,这么适合八卦的事情,他一定不能错过。
后颈处的衣服被拽了拽,骆骁回头,池越说:“想掉下去吗,往回坐点儿,你看尧哥划个船也不容易。”
骆骁回头,果然,柯旭尧现在努力保持船身稳定,并让船正常划动,脑袋上都是汗。
骆骁说:“要不,我再试试?或许这次我能划得好一点。”
柯旭尧出声拒绝了,“不,晕。”
扩句就是:你别划了,你一划船,我就晕船。
骆骁只能放弃。
池越笑了声,还是很少见柯旭尧这个沉默寡言的人,说话这么仓促。
今天的天气还不错,太阳被云层遮挡,除了稍微有些闷热,没别的缺点,水面上还有微风阵阵,骆骁就这么靠在船内,听着远处的嬉闹声,舒舒服服地享受着船身的轻轻摇荡。
池越就在他身边,长腿蜷在船舱内,手臂搭在隔舱板上,正好让骆骁借力,能靠得更舒服一些。
中间柯旭尧累了,换了池越上,池越像是天生就划船一样,一根竹竿在他手里被使得特别轻巧。
骆骁好奇地看着池越的动作,池越注意到这热络的视线,问骆骁:“看什么呢?”
骆骁说:“看你好像什么都会。”
柯旭尧听见骆骁的话,看了一眼池越,一贯冷淡的眼睛里,也多了点色彩。
池越笑了声。
从第一天他套被子起,骆骁就是这么看着他的,到后来宿舍里修坏掉的门锁、吱呀作响的床…骆骁都是这么看着他,他那个脑袋里想的是什么,让人很难窥探。
池越说:“也有不会的。”
骆骁:“什么?”
池越就像是非要吊着他的胃口,说到这就不肯多说半句了,他太明白怎么让一只好奇猫猫把大部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池越和柯旭尧轮流划船,几个人玩了半个下午,直到那边两艘船上的人都尽兴,才朝着岸边靠近,这中途,池越和柯旭尧难得默契,骆骁再没能碰到划船的那根杆儿。
下了船踩在土地上的时候,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像是踩在左上软塌塌的,也像是还留在船上晃荡,骆骁不自觉摇摆脑袋,试图这样来让自己平衡。
曹卓:“骁儿,你们那个竹竿好用吗?”
骆骁刚想说不好用,但是想想那根在自己手里不配合的杆儿,在另外两人手里好像并没有那么叛逆,他就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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