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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没什么,”林芜却摇摇头,先前的失措一扫而空,又恢复了以往有恃无恐的模样,凑上去偎进他怀里,笑得心满意足,语气却认真:“放心吧,我不会后悔的——那一天不会到来,哥,我相信你。”
骨子里对他满是保护欲的人,又怎么会真的伤害到他。如果秦殊是个不折不扣的虐待狂,对他最深的感情止于伤害,三年前就不会选择离开了。
只是他始终以为,秦殊之所以表现得对他毫无感觉,是因为不知道那些阴暗偏执的欲念与世俗爱恋殊途同归,才不回应他的示爱,像个置身事外的、纵容后辈小打小闹的好脾气兄长——于是他理所当然地觉得,要让对方理解这一事实,就要一再引诱对方失控,直到欲念催生疯长,转变为别的什么更为明确的东西,比如加速的心跳,或是恋人之间才有的、介于凌虐与缠绵之间的行为。
没想到秦殊不仅知道,还主观地选择了无视,将这份病态的感情冰封于心底,连他都险些没能察觉。
也是,这个人控制欲极强,向来给别人留足余地,却不会给自己留余地,他是知道的——也并非全然无迹可循,如果秦殊真的对他毫无感觉,当初大概就不会选一个和他这么相似的人交往了。
少年抬起头,望着神情平静、正专注于替他解开额侧发辫的青年,逻辑清晰地猜想:如果他知道这一点,那其余那些寻常的、温情而俗套的爱情呢,他是真的不懂,还是不敢去懂,怕自己食髓知味,尝到了甜头愈陷愈深,不小心伤害到心爱的人呢……
看来得更换些别的策略了。
第14章 殊途同归
后半场迎新晚会顺风顺水,再没出什么问题——除了最后的致辞,本来该由秦殊上台讲两句场面话,然而被迫官宣的风波犹在,当事人以“我上去恐怕就下不来了”为由推脱,致辞的活儿也就自然而然落到了孟麒身上。
与此同时,趁着晚会没散,电梯人还不多,秦殊把某个黏着他不放的小麻烦送回了寝室,进门前愧疚犹存,还是认认真真地道了声歉,依着他的意思抱了几分钟——也不全是为接吻失控的事,他只是觉得小孩满心依赖他,不该为了他一时的动摇患得患失。
“我晚上还要跟孟麒商量面试的事,可能不回消息,”他替林芜打开门,温声道,“你明天有早课,早些睡。”
倒是记住了恋爱关系不成文的规矩,不回消息得提前报备。
林芜点点头,凑上去在他唇角亲了一下,算作晚安吻:“嗯,明天见。”
走廊空荡,窗外灯火绵延,安静得恍若隔世——仿佛半个小时前那场浩荡“官宣”不曾发生,无人失控,破绽也从未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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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免打扰室友休息,秦殊只回寝室拿了趟材料,就给孟麒发了消息,告诉他自己在天台等着,记得带电脑。
即使如此,在一进一出的短短几分钟里,他还是遭到了另外两位室友出奇兴奋的调侃——与盘问。
“秦哥,今年第三十四次上表白墙,有何感想?”
“……最后一次了。”
“如实交代,什么时候背着我们脱的单!”
“开学那天……改天请你们吃饭,火锅怎么样?”
“好啊好啊,就等你这句话——等等,不对,孟哥前两天还说那小孩是你弟,你怎么回事?”
“又不是亲弟弟,”秦殊扶额,“两家人交好罢了,别听孟麒瞎说。”
“这题我会!青梅竹马,啊不,竹马竹马……秦哥,秦老师,教教孩子怎么脱单吧,上哪儿找这么又漂亮又主动又会弹琴的对象啊?”
哪壶不开提哪壶。秦老师醋意渐起,答非所问:“你们怎么知道他长什么样?”
“有人录视频了啊,好几个版本,朋友圈都传遍了,我不是发咱们寝室群了吗——你别说,秦哥,那小学弟一点儿都不怯场,往台上一站,还真有几分你年轻时候的样子。”
“我和孟麒还有事,晚些回来,寝室别锁门。”秦殊无声叹气,总不能说自己屏蔽了寝室群也不怎么看朋友圈,只好干巴巴地转移话题,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所幸不是第一次经历“谈恋爱被传到人尽皆知”的窘境,他也算接受良好,知道局外人的热情都是一时的,过几天热情冷却,也就没那么夸张了。
只是一想起林芜那句“原来你知道”,他便无端有些在意,总觉得迟早会有什么超出他控制的事发生。
也罢,三个月转瞬即逝,也不会有下次了。
十分钟后孟麒推开天台门,也没能免俗,大马金刀地往秦殊边上一坐,当头就是一句:“姓秦的,你到底怎么回事!”
秦殊和他搭档兼室友三年,深谙此人脾性,也知道怎么对付他,先把一沓资料递到他面前:“这是他们每个人准备的问题,还有明天面试分组情况和顺序,你看看哪几个是打算特别关注的?”
孟麒被他噎得动弹不得,只好先接过来,草草翻了两页,不甘心道:“秦哥,你和林芜到底……”
“哦,对了,林芜的面试是安排在晚上那场,要是你们介意,晚上我就避嫌不去了,”秦殊一副“你提醒我了”的表情,诚恳道,“宋珏也不在,你一个人加油。”
谁不知道他识人极准,挑人从来不出毛病,缺了谁也缺不了他——老实人有苦说不出,只好暂时打消了自己的好奇心,挎着脸认认真真翻起材料:“你别不来啊,我都跟他们说了,明天一切照常,别起哄也别特殊关照……哦对,赵欢欢让我给你带个话,有眼不识正主,她深刻检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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