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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着一件白衣服,月光给背影镀上一层冷白。
深秋夜里有些阴冷,对方在石子路上百无聊赖地走来走去,听到脚步声后,循声望来。
竹叶的影子下,黯然的光线里,慢慢浮出一张写满关切的脸:“方成衍!”
“怎么样了?”
方成衍站定不动。
“说话呀。”
宋知愣了,这算什么反应?
“嗯,没事了。”男人答。
“吓我一跳。”宋知露出释然的表情,“我还以为你。”
“以为什么?”
“以为你项目得停工,人快回老家了。”
方成衍说:“不会的。”
“那就是了。”宋知边说边往屋里走,这几天下来,他在这儿过得就像在自己家一样:“吃晚饭了吗?”
“还没有。”
“让大姐给你热饭。”
“你呢,怎么不看电视,跑出来等?”方成衍视线始终停留在他脸上,声线温柔,眼底带笑。
“吃了,都大结局了。”宋知胡乱应了一句,他被男人看得不自在,大步超越过对方,往家里走去。
次日清晨六点,当快递把检察院的问讯结果送到家门时,方长云才得知这码事。
老爷子久侯在家,还真以为他是工作忙。
方长云手握文件,一路冲上男人的卧室,面容严肃地推开门:“方成衍!”
“说说吧!”老爷子嗓门响亮,房顶快要被掀翻。
“怎么回事?”
“都上检察院了也不准备告诉我?!”方长云吼道,“你真有本事啊!我看你是准备独揽大权了?!”
宋知正在隔壁洗漱。
他刚把脸洗完,一听这动静,把脑袋探了出去。
这架势,是要干仗啊!
胡乱擦过一把脸,他便跑过去看热闹,人往老爷子身后一站,一眼瞧见男人卧室里的光景。
窗帘拉得毫无缝隙,方成衍在床上坐着,上半身赤。裸,被子滑到腹部,左手臂撑床,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头发微微有些乱。
嚯,还没起呢!方总裁这么大个人,还生生被骂到起床!
宋知看得直乐呵。
“待会跟您说。”方成衍脸上还有困意,他掀开被子下床,宋知看到他全身只穿了一条睡裤。
老爷子怒瞪他一眼,仍训斥个没完:“我还没歇火呢,你现在是一点事也不打算让我知道了?”
“这是我建起来的公司!”
老爷子骂人的时候肩膀一耸一耸的,宋知在后面看着,本来还挺高兴,结果逐渐发觉方长云是动真格了!
宋知忙插嘴:“您别动怒,成衍哥也是怕您担心。”
他对着方长云一通好话输出:“他天天看文件,就是因为这事儿麻烦,不想让您知道,一心好好瞒着!您看他辛苦的,人都瘦了!”
方成衍走到老爷子跟前:“我换个衣服。”
“待会下楼跟您说。”
方长云又站了几秒,这才怒气冲冲地转身走了。
大门外只剩下一个刚洗漱完的傻宋知。
两人对视上。
下一秒。
来看热闹的人便被一只大手一把抓过来。
卧室的光线昏暗而暧昧,他把宋知拉进房间,抵在墙上,让对方直视自己,一双困倦的眼睛填满疑惑。
男人的嗓音也带着刚起床时特有的沙哑:“我瘦了吗?”
宋知被一下堵在墙上,觉得有辱气概,对这暧昧的姿势,装作视而不见。
身体贴墙,默默往后拉开一点距离,面上依旧摆出一副对什么也漠不关心的劲头:“没啊,您该吃吃该喝喝,咱也没见您落下哪一顿了?”
他故作无恙,伸手把方成衍的左胳膊从墙面上撂下:“我那都是话术,您要想挨爷爷骂呀,那您刚刚就直说,我保准不带吭一声儿的。”
“又不是我挨骂,我又管不着。”
“噢,这样……”
方成衍好像还没睡醒,他的语调拐了个弯,又忽然低低地笑起来。手臂在墙面上下滑,滑到宋知的腰际,掐住他的腰,把人搂近。
他把下巴埋在宋知颈窝里香,在那里轻轻嗅了一口。
宋知脑子当场宕机了。
他穿着一件长袖卫衣,但方成衍睡觉时只穿一条睡裤!他甚至能感受到男人上半身结实的肌肉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传来的热度。
小茶爷的心脏差点从胸腔里飞出去。
方成衍只抱了短暂几秒,便抬起头。
他压根没管被抱住的人有多震惊,收回手时,也好像在跟自己说话:“好了,现在清醒了。”
“去吃饭吧。”
然后他极度自然地转身,打开衣柜。
宋知愣在原地,满脑子“卧槽,这年轻人”,脚上赶紧迈开两步,从男人卧室里逃出去。
方成衍在饭桌上,有条不紊地告诉老爷子事情的起末。
宋知则一声不吭在那里干饭,头都不抬,吃得认真。
方成衍瞥过他一眼,嘴角微不可查地噙上一点笑意。
吃完饭后,把人接上车。
车刚走上石滩,男人问:“今天茶庄也开门吗?”
“怎么?”宋知心想,这算什么废话。“我还给自己安排上放假?”
“放。”男人说,“我们一起去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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