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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1月23日,晚上7点10分,周禹接到了一个电话后,几十年来头次这么早把寺庙大门给关上。他趁着老婆在后院的厨房里煮饺子的时候,把年仅十二岁的儿子叫到院子里聊天。周禹说:“你是不是偷偷地跑到我房间里看过那个黑色的签筒?”
儿子以为自己的老爹要责怪自己,吓得缩起脑袋,谁料周禹只是叹了口气,摸了摸他头。见没有责骂,人小鬼大的周元把心里的疑惑,趁着这个大过年的好时节问了出来:“爸,这签筒怎么和我们寺庙的签筒不同?签筒做成黑色,好像怪不吉利的,这是做来玩玩的?”
周禹没有笑,那张脸板得紧绷,“你看了签筒里头的签文了?”
“看了。”周元诚实说道,“签文有些奇怪,我们家寺庙的签文都是一,二,三……那个签筒的签文却是写着一些奇怪的词语,尸不叫、三更骨、白骨草、白胡手、铜帖子……都奇奇怪怪的词语,爸,是什么意思啊?”
周禹安静地看着儿子一股脑地把话都说了出来,沉默良久。他似乎在和自己做斗争,片刻后,他长叹了口气,难得宠溺地摸了摸周元软绒的碎毛,“你长这么大,爸都没有给你送过礼物呢,待会你去书房的抽屉,我把礼物放在那儿了。”
对于周元来说,老爸周禹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别的同学逢年过节都有各种礼物,周元都只有瞪眼羡慕的份儿。此番听到老爸竟然要送自己礼物,兴奋到要直奔书房去。
“我说了一会儿再去,礼物不会跑!”周禹语气有些硬,还想和儿子说些话,厨房就传来老婆招呼吃饺子的声音。他拍拍儿子的肩膀说道:“新一年,你也长一岁了,平日里就少顽皮少气你妈。去,给你妈搭个手把饺子给端出来。”
周元觉得今天老爸和平时很不一样,心里有些不安。不过老妈催得着急,他走得也急,走的时候好像听到老爸说“对不起。”
2001年,1月24日,凌晨0点00分。
“我去关门。你们先睡觉吧,不用等我。”撂下这句话,周禹就出了房子去关寺庙大门。但是胆子很小的妻子睡到凌晨一点冷醒,发现丈夫还未回来,便把儿子也叫起来一块出去看看,却在寺庙大门口发现了倒地不起的周禹。
雪地染红了一片,上面躺着已经僵硬了的周禹。
周元发现,他爸爸胸口被一根黑色的签文刺中,签文上面写着“酆都大帝”。
第2章 女丑曝尸一
1月30日,除夕夜,花都路,夜里7点38分。
虽然从下午五点天空就忍不住提前往下拉开黑幕,但今天是一个喜庆的日子,家家户户都在今天里卯足劲儿讨个新年的头彩,家里也懒得开火,嘟囔着一年四季都在忙活,难得过年就拉家带口出去搓一顿好的,庆祝庆祝。
小孩最欢喜,穿着新衣就先跑到门外等着。大人在家里头一会儿要穿件得体的衣服,一会儿要看看钱包带没带钱,一通忙活也就忘了孩子还在门外候着,等他们出来的时候,发现孩子脸色苍白地站在门边,直勾勾地盯着对边的路拐角处,浑身在发抖。
“你这孩子是冷到了吗?咋抖得那么厉害?”孩子的妈妈问道。
小孩不过七八岁,哆嗦着抱着妈妈,声音不由得拔尖起来,“我看到它了……”
“看到谁?”孩子的爸爸从屋里头走出来,满脸疑惑。
“穿红衣服的娃娃,爸爸以前在报纸里看过的那个穿红衣服的娃娃,我看到它了!”小孩的话音刚落下,外边的冷风忽然平地刮起,屋外的灯也忽然闪了闪,把小孩子吓得更呛,搂着妈妈哭了起来,“它就站在拐角处那儿看着我在笑,嘿嘿,嘿嘿嘿这样的笑!”
孩子的妈妈和爸爸对视一眼,脸色都变了。就在这瞬间,一丝惊慌在他们之前弥漫开来,上个月孩子的爸爸看过刊登红衣娃娃凶杀案的报纸,孩子好奇也拿来看,所以也明白他口中的红衣服娃娃到底指得是什么。
孩子爸爸鼓起勇气走向孩子说的那个方向,那儿空无一物,他松了口气,快步走回去想揍孩子胡说八道,可孩子哭着哭着忽然抬起头,两眼直勾勾地看着爸妈,将凑到妈妈的耳边,轻声说道,“它说,它叫做女丑。”
位于西郊的寺庙里,后院一间紧闭的老房里,插入香炉的数十根黑色签文,在窗未开,风不吹的情况下,突然摇晃了下,“啪嗒”一声,其中一根的黑色的签文落在地上。
一个男子捡起那根黑色的签文,发现上面写着“女丑曝尸”。
花都路,夜里10点50分。
青州就如上了年岁的老蛟龙,虽老却得劲儿。仗着年岁积攒下来的老建筑和老韵味,吸引了无数的开发商在这城进行开发掘金。但古城如果都翻新了,这城便是四不像了,城建者也不傻,只圈了一些区域来进行开发发展,也正因为这样,青州两种风格在对峙,新城区的新潮和热闹,老城区的古板与冷清,也就造就了这城市独特的“日上养于老城,夜里闹在新城”。
而这时老城和新城交接处的花都路东区的不夜天才开始拉开序幕。腊月寒冬的夜里哈口气都能冒出白烟,但抵不过年轻人的热情,一个个穿新戴红上街等着十二点一到,新一年的第一声钟声响起能够及时许下美好的新年愿望。
在东区市区新年气氛越来越浓时,位于西区郊外的一个不大不小的百年古寺庙里也难得的灯火通明。以往日落便关门的寺庙,在这一天夜里依旧有许多男男女女,年轻的,和不年轻的,都拿着高香希望能够在吉时上新年头柱香,认为这样来年就能如顺天而上的烟火,一切都能扶摇直上,顺风顺水,万事称心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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