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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叔……”许笑歌手忙脚乱去扯纸巾。
刘军活了那么多年,刘彩虹不见了那么久,他心里其实也有一块明镜,知道傻丫头是回不来了,可活着要见人,死了也得见尸,不然这辈子心里头总有一个人悬在心里,不上不下,痛着。
“警官,我不求别的,我只求让我知道我家丫头的消息!”刘军忽然“扑通”一声跪下,“找到了告诉我一声,我好去接她回家。”
最后那句话,叫屋里头的人都沉默了。
沈睿把刘军给扶了起来,拍拍他肩膀,沉声一脸坚定地说道:“放心,我们会帮你找她。倒是您,希望您多加保重身体。”
刘军含泪点头。
一行人沉默着出了城中村,周元说:“去青州大学。”
末了,他顿了顿,又吩咐沈睿,他说:“沈睿,你现在带一队人马去邹秋玲所在的保险公司外蹲点,等我这边的指令。”
这忽如其来的计划,让沈睿眉头微蹙,“你带谁去青州大学?”
周元其实想要说自己就行了,可他知道沈睿不会答应这样的要求,轻声道:“魏茸。”
沈睿沉默了片刻,把车停在路边,拉着许笑歌下车,对魏茸说道:“毛茸茸,你开车。”
临危受命,魏茸压力山大。
沈睿朝她点点头道:“注意安全,我马上和青州大学附近的警亭联系,和你们接应。”
魏茸点头,“听到。”
车子驱动,站在路边候车的沈睿又跑向车子,敲了敲周元所在位置的车窗,让车窗拉了下来,沈睿说:“刚刚我说的话,听到了没有?”
周元愣住,有些发懵地看着他:“?”
“注意安全。”沈睿一脸严肃地重复,“听到了没有?”
周元眨了眨眼,点点头。
沈睿不依不挠,“我让你听到就回答,你点头干嘛?”
魏茸:“???”老大怎么那么婆婆妈妈?
许笑歌:“???”老大的脸皮果然厚得能挡光……
周元无奈:“听到,会注意安全。”
沈睿这才招招手,示意魏茸可以驱动车子离开了。
魏茸没和周元单独相处过,两人在同一个空间里,她显得有些不自在,她尴笑一声,问:
“周队,我其实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让老大去蹲点邹秋玲?”
有些人就说个开头就能明白你的中心,那是可遇不可求。有些人需要步步指点,才能顺着你的思路往下走。
食指点了点车窗,发出闷闷的“哐哐”声,周元单手撑在车窗,目光始终向着窗外移动的风景,他说:“许笑歌被跟踪,嫌疑人用口红在他家公寓楼的二楼玻璃门上画过尸不叫的符。”
魏茸“嗯嗯”应道,“然后呢?”
“能够随身携带口红的,大概率是有女人。”周元解释,“而我们从去往森林公园的线路排查出来的三辆车,其中有两个职业就是可以存在关联的。”
“青州大学医学系的解剖教师,你听到这个名字,第一感觉是什么?”周元问道。
魏茸本来只想要安静的听讲解,没想到周元把问题抛给她,紧张地说道:“经常解剖尸体,就和杨法医一样?”
“如果你听到一个常年占据重疾险第一名的保险销售员呢?”周元问。
魏茸头疼,她给自己也买了重疾险,主要也是为了防范以为然,邹秋玲能卖得好,大概是因为她销售口才了得。
周元摇头,他告诉魏茸:“如果一个人推销创可贴的人,向你推销你现在并不需要的创可贴,你会买吗?”
魏茸摇头,没磕磕碰碰受伤,买创可贴来搁箱底吗?
“那如果人家刚推荐完不久,你转头离开就摔伤,你还会拒绝买吗?”周元声音淡淡,却如重锤敲在魏茸心上。
也就在这一刻,她忽然明白周元为什么让沈睿去蹲点邹秋玲。
假设解剖学的老师张鹤和邹秋玲是认识,且关系挺亲密,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邹秋玲为了把保险卖出去,所以在某个顾客群体里制造“生命”恐慌,从而购买保险。
不过魏茸才把这猜想说了出来,周元就否定了她一半的想法。
周元说:“比起让人恐慌,让人能够有利更容易让人上钩。”
一般人购买重疾险,除了自发性觉得是必要的。绝大部分的家庭对于这种商业保险的付出是感到吃力的,只会等到觉得是“必须要”买的情况下,才会的选择购入。
而这种必须要,大多数都是受到周边的亲友或者邻居影响。
就比一个小区里某几户人家得了什么病症而死去,这时这几户家庭四周围的邻居就会有一种心理,“怎么办,我也怕这样没了”,于是就会考虑起以前不怎么考虑的保险事宜。
这起案子,周元想的是,邹秋玲应该是在某个“富人”的群体进行了保险的交易,富人购入保险的份额越大,销售员能够获得更多。
就好比同一个销售员,可能卖给富人一份保额,就相当于在普通人上买上百份保额。
这就是“同质,不同量”的差距。
而富人群有时候就是一个小圈子,你说一句话,其他人就跟着购买。
周元想了想,认为能够引发这种“效果”的,大约是邹秋玲和那群富人定制了一种隐秘的合同,就比如“如果你们孩子或者亲友发生某种病症需要用上器官,我们可以率先给你们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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