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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睿:“你女儿比你诚实多了。”
李彩华深吸口气,终于是认命似的闭上眼,声音似是苍老了好几岁。
她说:“你们都知道了,为什么不直接抓我。”
“因为我们想要知道你的动机。”
五年前,一个无风乌云蔽月的夜里。
气压有些低,心情有些闷,叫人情绪就如跳动心脏监控仪,起伏不定,捉摸不透。
离婚后不到五个月,李彩华和刘文一起开的服装工厂,因为李彩华的撤资,经济的不景气,很快就倒闭了,工厂能卖的仪器很快都被刘文给出手掉。
可工厂里有一台上了年岁的龙凤牌缝纫机,是当年他们开厂时,李彩华的妈给她的“传家之宝”,离婚的时候没带走,现在工厂倒闭了,李彩华想要要回来。
给刘文电话,让他给捎带去,却让刘文给拒绝了。
刘文怨恨李彩华做事太恨,张口就骂:“要拿自己去,我没义务给你拿。”
李彩华也是一肚子火,只能开车自己回去已经人去楼空的工厂。
那时轮到她和女儿见面,便把刘岩给带上,不曾想,刘岩手中戴着的手绳断了,掉在工厂里。
回家后,李彩华才发现,就给李芳电话,让她帮忙去找一找。
工厂还没倒闭之前,李芳是工厂里的工人。
李芳能干能吃苦,和她关系不错,李彩华有什么事情都和她说。
可找了许久,李芳还是没能找到,只能给李彩华打电话了。
没办法,那条手绳是刘岩出生的时候,她妈亲自给编的,还去找大师给开过光。
别扯她迷信,有些事情信则有,不信就无。
她信那条手绳是女儿的护身符,不见了就会出事。
况且从工厂回去后,刘岩就在家里摔了。
这便让她不能不信了。
李彩华只能赶过去工厂和李彩华一同寻找,可工厂太大,也不知刘岩的手绳到底掉到了什么地方,两人一边找,一边聊起天来。
李芳和那贱人方微微关系不错,听说过方微微现在在刘文家里也不好过。
忽然就说道:“彩华,其实方微微也挺可怜的,听说在刘文家里,每天都是被骂被打。”
方微微是李彩华心里的一根刺,冷声说:“当小三,这些都是她活该。”
“可是你和刘文在一起的时候,你也不快乐……”李芳叹了口气,想要尝试解开李彩华的心结。
可李彩华心里的刺深种,拔出来会血流不止,不拔出来也会隐隐作痛。
左右也不是。
她说:“我和刘文的事快不快乐也由不得别人插足进来。你说说,你男人在你孕期的时候和别人勾搭,你生了孩子后,你男人把那小三给接回家,把你和你儿子给扫出来,你能原谅?”
李芳没料到李彩华会如此毫不犹豫的揭她伤疤,一时间有些愣住。
“自己头实话你真贱,也不能怪别人把你母子给赶出来……”
都是气头上的话,李彩华因为戴着面具对外人得体太久,压的自己都快要奔溃了。
此时遇到熟人,就有恃无恐,把甜言蜜语给陌生人,将最恶毒的话刺入熟人心里。
李芳脸垮下来了,一把抓住李彩华的头发,大骂:“你也好不到哪儿,年纪大还长得丑,刘文也不过是看你的钱才和你一起,身体还病怏怏,是我也会喜欢方微微,长得可好看了……”
她话还没说完,李彩华看到了就在她脚边躺着的废弃布条,捡起来就缠上了李芳脖子。
用力,用力,再用力。
好半天后,被乌云遮蔽的月光终于露出头来。
惨白的月光照在工厂里,一切都显得苍白无力……
第105章 三更鼓二十
周元看着李彩华木然的脸,还有那双被岁月和病痛洗涤成空洞茫然的眼睛,说:
“你内疚杀了李芳。”
李彩华静静地看着他,没回应。
花槽里的四具尸体,外加水渠里的那具,如果说有差异,那就是只有李芳那一具,女性器官并没被破坏掉,他说:“因为冲动动手杀了朋友,你后悔,想要弥补,又不能光明正大的说给钱,担心别人生疑,就对李芳的妈说你有事情需要用上李芳的身份证来开个店儿,这样有付出,老太太收钱的时候就会觉得理所当然,而你也能用钱弥补曾经的错。 ”
听着对面那好看的男人说出的话,李彩华有一种错觉,仿佛他是亲历者。
哑着声音,她垂下眼眸,眼里是忏悔还是无动于衷,皆让睫毛给挡了给严实,显得意味不明。
李彩华说:“是。”
沈睿拍拍桌子,指着那四套衣物,严肃地问:“这些衣服都是受害人的衣服?”
“是。”
“为什么穿受害者的衣服?”沈睿蹙眉问道。
李彩华沉默不语。
接下来的咨询,李彩华虽然有问必答,但都采用机械式的回复。
是。
不是。
沈睿觉得这样问下去,也问不出更多东西,只能先把李彩华给带回去局里。
青州市局,刑侦科办公室。
沈睿靠在办公椅上,斜眼看着坐在他旁边的周元:“什么时候去审?”
“再等等。”周元说。
沈睿扫了他一眼,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和周元配合无间,有时却觉得自己猜不透他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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