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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伏在地面上,堪堪以手撑着地面大口大口地呕吐着鲜血,那中间夹杂着些模糊的碎肉块,身上、面上孩子不断出现各种深可见骨的伤痕,双眼中黑瞳也变得灰蒙蒙一片。
    男孩吓傻了,整个人害怕地发抖,眼泪不住地往外涌动,抬着手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想扶仙尊却完全不知道如何下手,似乎只要轻轻一碰,这人就会如同瓷器般碎裂死亡。
    可,可为什么先前看上去只是有些伤的仙尊,此刻却如同濒死一般,所有其他人的伤都出现在了他的身上,他该有多痛啊!
    只是,都到了这样的地步,师雪舒唇角的弧度还在,他笑的惨烈,喃喃地语句顺着鲜血往外涌动:“救,便救吧,哈哈。”
    ......
    刺目的光打断了重明的记忆窥探,与此同时一股巨大的愤怒和悲伤充斥着它的脑袋,心脏揪着生疼,浑身的羽毛都气到颤抖。
    这个混蛋,傻瓜!他怎么敢,怎么敢在自己看不见的时候这样伤害自己!
    它恨,恨那些把什么门派大义天下苍生都往师雪舒身上捆的人,更恨这个木脑袋一根筋的傻子,凡事不能两全但他偏偏什么都要两全,都说守护苍生和情爱不能混为一谈他偏偏就要试着与最坏的魔头谈情说爱还要拉着魔头一起拯救苍生!
    最终把所有的痛苦磨难都往自己身上揽,别人还当他与魔族勾结背刺仙门!
    啊啊啊可恶,真是个混蛋!
    它气得扇了扇翅膀想往师雪舒脸上糊,可触碰到那人的脸颊,却又轻轻柔柔地落了下来,眼中酸涩难当,很快蕴成一汪泪,落到师雪舒紧闭的眼眸上,顺着细微的缝隙滑进了他的眼中。
    “我这不是难过的。”它张口声音清亮,带着自己没有察觉的温柔,“是气的眼泪流。你这个没心肝的家伙,食言而肥的家伙,答应过我永远都不会为了救谁去用禁术,却生生扛了几十人的伤势,难怪以你的体质到现在都无法恢复双眼清明,难怪你如今身体这样差......算了,再说我要骂人了。”
    它将脸颊贴在师雪舒侧脸上:“这几日我虽然在沉睡,但你们说话我都听到了,那个什么叫濯妖的家伙,我迟早要把他头发眉毛都剃光再扒了衣服写上‘断袖’丢到你们主峰正中央去!个混蛋玩意儿还想轻薄我夫君......”
    “但这次事情蹊跷,都是冲着我来的。而我感觉前世灵力在体内复苏,马上要恢复人形了,我答应了那人不能让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它有些不舍地移开了脸颊,目光黏在师雪舒脸上不愿意挪开,“我得走了。”
    它舒展了身体,很快鸟儿身形在一阵微风中消失,同时一个红衣少年坐在了榻上的小桌边,细白的手指搭在师雪舒脸颊上,在他唇边描摹着轮廓。
    “呼,还是人身舒服。”
    他低头弯腰下了桌子,将师雪舒搂进自己怀中,头埋在他颈中深深吸了一口气,闷声咳了声。
    “娘的还是这么冷,受不住受不住。”
    嘴上这样说着,但他却没有将头挪开,而是以唇在那冰凉的脖颈上细细亲吻,一路往上,粉嫩的舌勾勒着他下巴的轮廓,水光漫延,在雪色映照下格外诱惑。
    他抬起脸,鲜红的唇渡上一层滟色,给少年侬俪的眉眼增添色彩,盯着师雪舒同样被吮吸得微红的唇瓣,笑的开怀灿烂,忽视掉眼底那点盈盈的泪。
    “好久不见啊夫君。”
    “见面吻可还喜欢?”
    “我可真是太喜欢了。”
    “太太太喜欢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刀子都过去了,他过去了!
    第23章 乌蓬湖
    点星镇是附近方圆几十里最繁华的城镇, 这里背靠乌蓬湖,景色春山,鱼肥水美,也正是荷花微谢, 吃新鲜莲蓬的好时候。
    “卖莲蓬咯!新鲜的莲蓬, 三文钱两个,保证方圆十里最香甜, 小孩吃了聪明不生病, 大人吃了健康又好运咯!”
    “刚刚出炉的莲子糕, 清香不腻, 入口即化, 趁热更好吃!”
    “荷花酥, 荷花酥!宫廷秘制配方荷花酥!宫里的皇上娘娘们最爱, 蓬莱山玱鹭山的仙人们也喜欢, 快来尝尝!”
    ......
    街道上熙熙攘攘, 人群赫赫, 摩肩接踵,但看上去卖的东西, 明显是吃食比其他东西更多。这里原本名为点心镇, 据说宫中有几个御用的白案师傅就是从这镇中挑选出去的,镇上的人也以自己手艺为傲, 名声在外吸引了大量来往的商客前来游玩鉴赏美食,甚至于一些世外仙门也偶有弟子路过购买一二, 亭长便凭着腹中墨水,给改了一个略沾仙山的名字为——点星镇。
    接近七月的天,正是赏荷采莲泛湖的好时候,只是这回涌入镇中的游者们不仅有慕名前来的文人墨客, 过路商旅,还有些负剑的江湖人士,以及仙袍飘飘、御剑来去的仙门弟子。
    只惹得前来好奇玩赏的人越发多了,生意似乎也好做了起来。
    “莲蓬两只,谢谢。”清隽的声音礼貌温和,一身白衣灰发的师雪舒摊开手掌,里面赫然是三枚铜钱。
    拱桥边卖莲蓬的小贩愣了神,一股清凉之意笼罩着周身,驱散了炎炎夏日的灼热,他抬眼看到一身白色甚至于双眼都覆辙一条白绫的男子顿时惊得险些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啊,仙,仙......”
    他心神震荡一时说不出话来,面前的人即便几乎白了头发,还蒙着眼睛,可依然好看得令人屏息,气度又温和礼貌,身上白色的道袍仙气萦然,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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