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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有意还是无意都不重要,你犯了错就要受罚。】
    是的,我了犯错就要受罚。
    【你的罪孽深重,即便拨皮抽骨也无法洗清。】
    是的,我罪孽深重无法洗清。
    【陛下已死,无人能救你。你吊在这里受罚百天才能平息怒气。】
    陛下没有死,陛下没有死!
    【你疯了……】
    陛下没有死!
    但是没人相信他,裴临溪在这里吊了十天,每一分每一秒都足以让他痛晕过无数次。
    每次濒临晕厥都能有冷水浇在身上。
    一开始他还能醒来,但是渐渐地冷水不起作用了,就在水里加入别的东西,薄荷、芥末、盐……
    即使已经过去很多年,那种痛苦和绝望都如骨附蛆,让裴临溪每每想起都会陷入黑色的漩涡里。
    这个幻觉让他无法脱离。
    不如就这样死了吧?
    裴临溪慢慢沉浸水底,河水不断地灌入口鼻,但他却还没有从幻觉里苏醒。
    我本来就是不值一提的雌虫。
    犯错受戒,背负罪孽,卑微如泥。
    死了就不会再想起这段记忆,死了就不用再害怕回到过去了。
    裴临溪沉在河床上,水流合着水草,犹如棺椁把他包围起来。
    【可是你要记住,你是珍宝】
    【你很好,特别好】
    【我觉得你这样特别好】
    可是殿下,你不知道我曾经是什么样子…
    【你是珍宝,你特别好】
    阮闵钰的声音好像隔着墙穿透过来,但是裴临溪依旧能感觉到话语中的力量。
    就像每一次阮闵钰开导他的时候,他心里都犹如浸入温泉里一样。
    温热、包容,把这样堕落如石的他托起来……
    柏雾跳进水中游找裴临溪,水里睁眼非常困难,他困难地拨动湍急的水流,看到裴临溪平躺在河床。
    面容平静,犹如被冰封的尸体。
    但是下一秒,裴临溪就睁开眼睛,奋力向上游去。
    裴临溪划破水面而出。
    他来到这个世界就是掉进水中,然后被阮闵钰所救重获新生。
    他不能让自己死在水里。
    裴临溪游得并不轻松,靠在河岸边剧烈的咳嗽。
    柏雾“哗啦”一声从水面出来,惊魂未定地说:“你他妈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死了。”
    裴临溪抬眸,对柏雾说,但更像是对自己说:“我不会死。”
    裴临溪心里已经暗下决心,自己已经死过一次,而现在这条命是殿下救来的,就算是也要由殿下决定。
    过去种种,裴临溪已经死过一次,还清了。
    现在的裴临溪,只为阮闵钰而活。
    裴临溪双臂撑着河岸上了岸,身体带水更像是从海里走出的波塞冬,兼具力量和美感。
    柏雾看着裴临溪,骂出声来:“怎么落个水就像浴火重生一样,差点把我吓死。”
    裴临溪顾不上别的,走回阮闵钰被带走的地方,仔细研究地面的痕迹。
    柏雾也跟上前,“北茶果然图谋不轨?我就说他不是米校的人吧!”
    裴临溪蹲下用手捏起一小撮泥土仔细闻闻。
    柏雾:“闻出什么了?我和你说话呢。”
    裴临溪眉头紧锁:“你说得没错,北茶不仅不是米校的人,他更连人都不是。”
    “我什么时候说错过——”柏雾顿住,不可置信地看着裴临溪:“你是说,北茶不是人类?”
    柏雾挑起地面的泥土闻了闻,面色剧变:“他的原生是那花?”
    裴临溪面色凝重。
    现在的情况越来越棘手,阮闵钰被伽马星球的花带走消失,程熙止又在一边虎视眈眈。
    裴临溪站起身来,跟着地面的裂缝向前走。
    这裂缝消失在深处,就断了方向。
    裴临溪闭上眼睛,嘬动嘴唇。
    跟上来的思羽惊叫出声:“小心有虫!”
    裴临溪面不改色,对着地面的群虫发号施令。
    在他面前聚集了密密麻麻的黑色佛手虫,这种虫子体型酷似手指才叫这个名字,在伽马星球上拇指虫移动速度快,又善于隐蔽。
    北茶只以为自己是花已经跳出ABO的食物链,只可惜他遇到的,是来自异时空的虫。
    虫子吃花,可不像兔子吃花。
    兔子吃花会红着眼睛,可虫子吃花,只会啃食分化,不留残余。
    *
    阮闵钰在幻觉中整个人都轻飘无比,等到他悠悠转醒,却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
    他看着眼前带着白碎细小绒毛的花瓣,愣了好几秒才意识到凉意。
    脱去伪装的北茶,正直勾勾地看着阮闵钰,舔食着自己的掌心。
    阮闵钰被北茶包在花中,衣领敞开,别的衣物更不知去了哪里。
    北茶挑起眼尾,半遮眼眸。
    “小兔子,你醒了,我还没吃饱呢。”
    不知是幻觉的副作用还是什么,阮闵钰感觉全身酸软,意识到发生什么后更是连连后退。
    北茶痴痴地笑:“干嘛害怕,我不过是试试手法授粉,我这种花,可比裴临溪要温柔。”
    阮闵钰:“什么授粉,我是人类你是花…”
    北茶眨眨眼:“那你就更不用担心了,反正你是人类我是花,你的手现在还放在我的花蕊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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