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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记不记得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怎么说的?”
女巫停下脚步,拍了拍脑袋一字不拉地重复:“这位白皮大高个先生,我看你印堂发黑,在四十岁的那年会有一个大难关,想要化解只需要给我小小一笔钱。”
“我少说也已经大几千岁了。”德古拉无情拆穿。
“那只是我搭讪的技巧。”女巫小姐理直气壮地不认账,“我一向把事业和私生活分得很开。”
德古拉的耳朵尖有点泛红,想了想建议道:“其实你可以不做女巫,做一个酿酒师。”
“你在酿酒和品酒上从没有出错过,可以靠鼻子辨认附近酒馆里所有种类的酒,靠舌头尝出哪家兑了最多的水。”
女巫小姐的眼睛因为这个提议闪亮起来:“你说得有道理。等秋天来了,我们会有很多很多的原料。”
她很快重新雀跃起来,马驹撒欢似地跑到酒窖去查看她的收藏。
忽然从酒会以来就一直毫无反应的紫水晶闪烁了两下,但里面什么画面都没有,只是漆黑一片,黑得深沉又瘆人。
回忆飞快闪过脑海,德古拉似乎记得这一幕。
在他年幼时也曾见过书房架子上的水晶球散发黑光。他站在门外听到了母亲低声的啜泣,哭声中不住地重复着“末日”“大战”之类的字眼。
“怎么了,你愣着干什么?”女巫小姐从酒窖里冒出头来,“还不来帮忙吗?”
“我有点口渴,倒杯水。”德古拉站起身走到窗前,背过身剥下了紫水晶边上的一枚宝石。
水晶球不甘心地闪了两下就暗淡下去了。
作者有话说:
一些琐碎的故事,大家看个好笑。一个章节基本让之前提到的大多数种族都谈上了恋爱,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第18章 告白
42
迎接蛇人醒来的是一个不像春天的春天,没有鸟叫,没有回暖的春阳,没有果酱的香气。
他透过打开的房门,模糊看到男孩和德古拉并肩而坐商量着什么,气氛却不像往常那么轻松。
蛇尾逐渐从僵硬中苏醒,动弹了一下。男孩敏锐地觉察到了他的动作,转过头挥手,纯净的笑容和平时并无区别,而德古拉神情凝重,始终没有分他半点余光。
他隐约意识到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记忆不由地随着男孩的笑回到了冬眠前男孩讲故事的桥段。
即使睡了很久,蛇人也没忘记男孩在他耳边呢喃的话。他无法理解“找到你了”的含义,但能感受到语气中的依赖。
被男孩的创作和他对自己可能的好感附身了,在冬眠的梦境里,他不断重复着和男孩邂逅、去各个大陆游玩的场景。
梦里的他风度翩翩,巧舌如簧,应付人情世故,游刃有余。而周围人对他的亲睐与嫉妒,都没有那个叫路西法的男孩对他不加掩饰的爱意来得重要,来得瞩目。
路西法的注视带着灼热温度,落在他凉凉的皮肤上如有实质。
他们在幻想里关系亲密得过界。
路西法会突然挂在他肩膀上说悄悄话会亲吻他的面颊,整理他的领结,还会挽他的手,会在舞会上抛飞吻然后跳一支华尔兹。
最终,他们的游历结束在一片苍茫白色。花香清淡,是风信子。
比起“男孩可能喜欢他”这个苦恼的猜测,“他可能喜欢男孩”这个认知更让蛇人痛苦。
他可是个人类啊。我能给他带去什么呢?
德古拉不知何时离开了。男孩走进屋靠近蛇人,伸手在他眼前晃悠了两下企图换回他的注意,两颗虎牙俏皮得很:“醒了吗?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嗯?”蛇人看到他的蓝眼睛,温热的视线烙在他的心上,让他下意识躲闪起来,“我有点累。”
“我要说很重要的事。”
男孩扶住他的肩膀,认真地与他对视。空气凝滞了片刻,他缓缓道:“等您的身体完全恢复,我们得从这里搬走。”
意料之外的话打了蛇人个措手不及:“为什么?”
男孩整理了一下语句,条理清晰地解释:“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森林里有很多动物都黑化了。德古拉和女巫小姐受到了几次袭击。还好没受伤。他们认为黑魔法从南面过来,建议我们向北边搬。”
“是末日要来了?”蛇人犹豫着提起这个传说中的字眼。
“未必。”男孩眼神躲闪了一下。
“德古拉说一次末日战所要经历的准备少说也有几百年,但他没有得到任何一边的命令,所以有可能只是部分恶魔的一时兴起——真是末日的话,逃跑也就没有意义了。”
德古拉知道的确实更多,但他说的话未必可信。
蛇人的头脑渐渐苏醒,飞速运转起来思考对策,却被男孩的突然凑近吓了一跳。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男孩神情真挚,专注地笼罩在蛇人的面庞上,就像在端详世间绝无仅有的宝物,和梦中一模一样。
蛇人愣住。他躺倒在沙发里,因此与男孩水平对视着,忍不住端详他的面容。五官和刚来的时候相近,俊朗精致,而身体已经出落得强壮高大——现在该称其为少年了。
他的仓皇、遐想与回避被少年尽收眼底。但少年并没有停止他的诉说,反而用更深情的语调、更直白的词句来抒发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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