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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影司在各个州城都有暗哨,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暗哨肯定已经把消息传出去了,后面的事情,御影司自会派人来处理,相信以御影司的能力,肯定能给他们一个交代。
这样一看,就很明朗了,他们只要找到穆小侯爷,剩下的事情就和他们没关系了,所以旁的都是虚的,只有找到穆小侯爷,是现在最要紧的事。
而且御影司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来,晚一天找到穆小侯爷,他们就得多在永州待一天,多担一天的风险,这才不划算。
元满的两个字看似轻飘飘的,却让何不为慌了阵脚,一时有些急了:“你就不想问问是谁引顾修谨来君悦楼的?”
谷城闻言盯着何不为,什么意思?顾修谨是被引来的?谷城刚想开口就被元满拦了下来,谷城不解的看着她,她给了谷城一个笑容以示宽慰,谷城想想这一路上发生的事,莫名的很是信任元满,于是压下心中的疑问闭了嘴。
“不想。”
元满算是看出来,何不为怕是有什么局等着他们往里跳呢,结果没料到她会这样,一时没反应过来,漏了马脚了,元满心下笑笑,她原先和何不为接触,只应事事不知,事事不晓,处处受到牵制,才会觉得何不为难对付。
现在虽然还是一知半解,但好歹也不用被人牵着鼻子走了,更何况,现在看来,何不为是想要利用他们的,既然有用,这就算筹码,有了筹码,后面就简单了。
不知怎么的,看着何不为面上故作平静,手上一片慌乱的样子,突然生出了几分玩心,摇头笑笑,到底还是少年,前面顺心遂愿,就一派意气风发,如今生点变故,就有些不知应对了,再怎么故作老成,这手上眼底的慌乱也是骗不了人的。
何不为也很烦,要是能像在君悦楼似的动手,他早就开打了,可偏偏这是要用脑子的事儿,天晓得何不为有多讨厌用脑子,本来打一架就可以解决的事,非要弯弯绕绕的走一遭。
他光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但是烦归烦,事情还是要做的,所以何不为还是在老老实实的想法子。
看着他那副绞尽脑汁的样子,元满还真有点好奇,他想跟他们说什么了:“啧,其实,也是想知道的。”
“真的!”何不为没想到元满突然这么配合,眼睛都亮了。
元满一脸揶揄的看着他:“嗯,真的。”
谷城一脸的难以言说,想想在君悦楼里何不为嚣张的样子,一身世外高人的派头,感觉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故事。
再看看现在,整个就是一愣头青啊,那还有半点起初那洒脱随性的气韵?
细想想,谷城觉得自己真是识人不清,从叶疏林,穆凡尘,再到现在这个何不为,个顶个都是表里不一的主儿,哪像............谷城想到这儿,神色黯然下来,有些自嘲,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这样说别人,自己都掂量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又有何资格对他人评头论足?
谷小少爷虽然不爱说话,可是心里想的,却是半点都不少。
元满和何不为忙着说话,都没发现谷小少爷着一肚子的弯弯绕绕,何不为听见元满愿意听,喜不胜收,清了清嗓子,又端出一副洒脱随性,躺在贵妃椅上说:“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元满有些后悔了。
“话说,以前有对孪生兄弟,哥哥自幼好学,饱读诗书,街坊四邻人人夸赞,长大后考取功名,做了永州知府,而弟弟呢,打小是个顽劣的,念不进去书,就只喜欢到处疯玩,街坊四邻都觉得他没出息,长大后也没兄长出息,就跟着人一起做了点生意,在边境上倒卖些两国间的新奇玩意儿图个营生。”
“后来,弟弟犯了几次事,都借着哥哥的光给摆平了,只是有一次,弟弟犯了浑,听了别人的主意,居然偷偷在大靖和回然做起了贩卖私盐的生意。”
“后来东窗事发,哥哥不远千里的赶过去想要救出弟弟,没成想,弟弟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为了脱罪,私通回然人,让他们帮忙做手脚,让哥哥做了自己的替死鬼,自己悄悄顶替了哥哥的位置,还为了掩盖罪行,暗中在帮回然人做事。”
这故事说到这儿何不为就停了,可是一听就知道没说完,元满也不急,问说:“所以,哥哥是谢知恩,弟弟是谢知义,谢知义顶替了谢知恩永州知府的位置。”
这和他们偷听到的倒是对上了。
谷城觉得一阵恶心,骨肉相残,他以前只以为是别人编排出来的,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能做出这么禽兽不如的事情。
“回然人要谢知义做什么?”一个朝廷命官死在边疆这不是小事,能瞒得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回然人一定是耗费了一番功夫的,那么,他们要从谢知义那儿收取的报酬肯定不小。
“回然人要让谢知义每年往朝廷上税的时候,悄悄给他们三成收成。”
“什么?”元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三成?开什么玩笑?这几年皇上为了囤军粮,税收本来就重,百姓上完了税,余下的粮能撑到明年就算是好的了,现在还要从里面抽三成?这是不打算让人活着了啊。
而且,回然和大靖本就不和,边境多有战事,回然要这三成的粮做什么,不用想都知道,谢知义这哪里是通敌叛国?这分明就是卖国求荣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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