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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澄裕嘴上边说着,边不动声色的声色在四周观察了一番,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先把模样记住了,眼神飘过去时,逮到了一只偷看的猫儿。
洛潇潇原本还规规矩矩的低着头,只是因为一抬眼,眼睛就和孟澄裕对上了,就愣了那么一会儿神的功夫,孟澄裕突然对着她轻笑了一下,洛潇潇脸一红,神色慌张的把脑袋埋得更低了。
美人娇羞,真是一副美景,可惜时机不对,待办完正事,再好好欣赏也不迟。
这次跟着孟澄裕来的不只是有长策还有谷珺和纪振威,谷城和叶疏林虽然奇怪自己家里人怎么会和孟澄裕在一起,但是现在显然不是个说话的好时机,也就按下了内心的疑惑。
苏凛这事兹事体大,皇上的谕旨已经传到了孟澄裕手上,前有谢知义,现在又来了一个苏凛,皇上震怒,让孟澄裕一定要彻查此事,孟澄裕虽然要整顾修谨,可也分得清轻重缓急,因此也不敢耽搁,进了金州就直接开始办起了案子。
金州城的百姓听说要审苏将军,也自发将府衙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元满一干人等全作为证人留了下来,孟澄裕坐于主位,顾修谨坐于副位,惊堂木一拍,一句“带人犯!”,这件来来回回折腾颇多的官司,终于要迎来了一个水落石出。
一身囚衣的苏凛被官差押着上了公堂,一身囚衣也不见有损半分威严,对着孟澄裕跪下行礼,苏凛虽然跪于堂上,可是腰板挺直,神情毅然,丝毫不像受审的犯人,反而更像是他来审人的。
孟澄裕也不废话,单刀直入:“罪臣苏凛,兵部侍郎顾修谨状告你通敌叛国,冒领军功,欺君罔上,劫取镖银,你可认罪?”
苏凛冷哼一声:“子虚乌有,老夫不认。”
“即如此,顾大人。”孟澄裕对顾修谨说:“即是您发现的,对于此案应是不会有比您更了解的了,接下来就交给您了。”
顾修谨刚想推辞就被孟澄裕堵了回去:“顾大人智比诸葛,不必谦虚,既然人证物证俱全,只管放手去审就是了。”
顾修谨没辙,只能应承下来,喊了一声:“带人证。”
一个身着粗布衣裳,却浑身是伤,连眼睛都瞎了一只的男子就被带了上来,这个男子腰背佝偻,剩下的一只眼睛里满是沧桑,看着已近中年,想时间过些世面,也不见慌张,男子上来先见了礼,跪在堂下,顾修谨说:“马三,你且看看堂上可有熟人。”
马三闻言抬起头上,看了一圈,直到看到跪在身旁的苏凛,才知着他喊说:“就是他!大人!和我们打仗的,送人进去的就是这个人!”
苏凛一脸迷茫的看着眼前这个人,实在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他,顾修谨却让马三接着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详细说说。”
马三扑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控诉说:“回大人的话,小的是在六年前被抓去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的,那些人抓了许多人关着我们,每日每夜的要我们练功,说是要我们去打战,小人原先以为自己是被抓了壮丁,后来披上了战甲,上了战场才发现不对,小人穿的,不是番邦蛮子的衣服吗?而且怎么是和穿了咱们大靖盔甲的士兵打呢?小人虽然奇怪,可是为了保命,也是不得不硬着头皮杀人,小人不想杀人啊!可是没办法啊!好不容易打完了,小人们败了,本来以为死定了,可是没想到,这位军爷把我们这些俘虏抓了起来,又送回了那个山洞里!”
“就这样,那个山洞里的人出出进进都是被迫穿上那些蛮子的衣服上了战场,来来回回,也不知道有多少次,运气不好的,一次就死了,运气好的能活的久点,小人运气好,赔了一只眼睛,得了一身伤活了下来。”
那段日子太苦,现在想起来,马三除了害怕更多的是庆幸,马三在山洞里的时候,想活下来,可是又不知道为什么要活下来,在山洞里的日子暗无天日,没有盼头,很多次,马三都想过死了算了,可是偏偏就是下不定决心,就这么浑浑噩噩的活着,现在被救了出来,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要活下来,他活下来就是为了替千千万万个像自己这样的无辜人争一个公道!讨一个说法啊!
一个大男人跪在堂上哭得涕泗横流,狠狠用袖子抹了一把脸,哑着嗓子说:“后来在那个山洞呆的久了,见过这位军爷送人送银子过来,后来才知道,这位军爷就是人人口中称颂的苏凛苏大将军,也才知道,那个山洞是居然是苏将军囤私兵的地方!而我们这些人就是苏将军豢养的私兵!为的就是做替死鬼!替他堆起他的功德!替他用性命铺一条步步高升的路!”
马三的最后一句话几乎是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喊出来的!似乎是想把这些年自己受得委屈,吃的苦全部都发泄出来!谁能想到,人人敬重的苏将军,居然是这么一个草菅人命的王八蛋!
“胡说八道。”苏凛听着马三字字泣血的控诉只觉得荒唐,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做的出来?他苏凛自认一身磊落,上无愧于君,下无愧于民,岂容他人诬陷!
“怎么胡说?你利用完了居然还想杀我们灭口!”马三气血上头,双目通红,青筋暴起:“苏凛你不仁不义,枉世为人!我以我先祖起誓,我若有半句假话!天大五雷轰不得好死!”
眼看有些失控,顾修谨及时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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