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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霜瑜走到谢莫遥床前,抬手撩起白纱,谢莫遥整个人彻底现在他面前,谢莫遥一身白衣,连被子都未盖,鞋子也没脱。
陆霜瑜撩起白纱的手都有些气得微微发抖。
自小到大他就被父亲教导严于律己,就连起床后被子都会叠得如豆腐一般的陆霜瑜,就没见过这么懒的人。
店小二跟在后面进来了,很有眼见地帮忙把白纱系好,还忍不住求夸奖:“这床可还行?你家公子瞧不上小店的床,我可是为你家公子买了镇上最贵最舒服的床来,你瞧着可还配得上你家公子?”
陆霜瑜看了谢莫遥一眼,虽说谢莫遥这人懒得无可救药,但确实配这床,就算这般懒散地躺在床上,也无一点违和感,美得像一副画,他勉为其难地回了一个字:“嗯。”
“那……”店小二伸出手,五个手指竖起,暗示明显。
陆霜瑜抬手给了店小二五十两银子,店小二喜滋滋地收好,不过五十两买一张床实在是天价,虽说这人什么都没问,他还是解释道:“这床真的是这个数,这可是京城最有名的那位大师打造的,唯一一张被运到了这里,真的超级舒适助眠,我可以给您收据。”
陆霜瑜抬抬手表示自己知道了,店小二没有再说话。
陆霜瑜不缺钱,陆邻对他从小各种严厉教导,学着学那,什么都不能落,就连赚钱都要陆霜瑜从小学起。
因此陆霜瑜从小到大就尝试过各种赚钱的工作或方法,包括但不限于做捉妖做任务,打工开店等各种方法。陆邻是为了锻炼他,不给他钱但也不干涉他赚的钱,经过从小到大的摸爬滚打,陆霜瑜有了不少积累。
其实陆霜瑜的钱财身价很高,这种镇上的首富许老爷在他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不过陆霜瑜又谨记陆邻那忆苦思甜,勤俭持家的教导,从不会肆意挥霍钱财,历来赚到的钱很少用在自己身上,多是用在门派建造上。
所以陆霜瑜挺看不上谢莫遥这种花钱方法的,他现在觉得这魔头不仅懒还败家,他弯身轻轻推了推谢莫遥,没反应,又加重力道推了推,谢莫遥终于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一双极美的桃花眼,上一秒还朦胧无害,下一秒就冷如寒霜。
店小二都被这股突如而来的低气压震得不敢动,感觉被这位公子扫过的地方都结了一层冰那般冷。
陆霜瑜一下就想到了之前好友陈潇说的,这魔头的起床气不是一般的大,他立刻开口,故意压低嗓音变音提醒:“公子,抛绣球要开始了,再晚便来不及了。”
谢莫遥记起了此事,厌烦地吐出一口气,又闭上眼睛不理人,但至少周身冰冷的气息散去了大半。
陆霜瑜就怕谢莫遥一不高兴,就像之前在山洞那般大开杀戒,见谢莫遥收了脾气,他暗松了一口气,至于谢莫遥为什么又重新闭眼,不用想都知道肯定又是懒的,他抬手吩咐店小二去准备洗漱用品。
店小二行动利落,很快端来了温水。
陆霜瑜不想管,扶着时刻要倒下去的谢莫遥,让店小二去伺候。
店小二动作利落热情,很快将毛巾从温水中挤干净,给这位贵公子擦脸。
他天天干粗活,下意识就要囫囵一擦,但看着这面容白皙精致,浑身矜贵的公子,手中动作一顿,尽力压着力给这位公子擦脸,可到底不怎么会做精细活,手中力道还是没有准候,轻轻一擦就把这位公子的脸擦红了。
店小二吓得动作一顿,以为自己犯了大事,等着这位公子喊疼骂他,可是这美人公子竟然还是闭着眼睛,靠在旁边驾马的男人身上贪睡。他放下心来,看来这公子有时候也挺宽容大度的,他更大胆地准备继续擦脸,谁知手还未动,手腕忽然被强硬控住,不能动作。
店小二看不清那戴着黑色围帽男子的面容,但也感觉到了那男子的不悦,不敢再擦脸,将那毛巾交到了对方手里。
陆霜瑜对自己这种自讨毛巾的行为无言以对,只能在心里说服自己,这么贵的床都给这魔头买了,结果让这魔头的脸被毛巾擦得满脸通红,实在是亏得很。
想到此处,不再多言,抬手为谢莫遥擦脸。
陆霜瑜自小修炼,力度把握很好,谢莫遥的脸再也没有被擦红过,他有条不紊地擦好谢莫遥的脸,又自然而然地接过店小二递过来漱口水,喂到谢莫遥嘴巴处,压低声音道:“张口。”
谢莫遥乖乖张口,闭着眼睛喝了口,又一动不动,安静地像睡着了一般。
“不能喝,吐出来。”陆霜瑜拿了个碗接着,谢莫遥又闭着眼睛低头,把口中水吐了出来。
倒还算听话,陆霜瑜又晃了晃怀中人:“现在总行了吧,起来。”
谢莫遥本来不想说话,但想到这是他随手招的人,脑子不太灵光也是正常,且刚刚这人也把他伺候得挺舒服,便纡尊降贵地开了口:“抱我下去。”
还要抱下去,贯的你,陆霜瑜直接将谢莫遥揽着腰抱起,立在地上,而后迅速松手后退几步远,静静看着谢莫遥站在原地摇晃。
谢莫遥晃了一下,总算知道没有人形靠椅了,终于站直了身体,眼睛也舍得睁开了,幽幽地看向离他几步远的陆霜瑜,心中很不高兴,这人竟然敢放开他,原本他懒得问,但现在他就要计较起来了:“你是谁?”这人就算戴着黑色围帽,但身形颀长,姿态端正,和昨日喜欢点头哈腰的马夫根本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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