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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络腮胡低垂着头,眼神里流露出轻蔑,劫了张家该拿的好处知府一分没少拿,如今倒是怪在他头上了。
    心里这般想,嘴上却不敢说出来,转移话头说道:
    “那位京城来的,要如何处置。”
    盏州知府眯了眯眼,沉思片刻道:“先关着,待本官去探一探柳相的口风,再决定是杀是留。”
    络腮胡惊讶中带着些疑惑:“这怎么还跟柳相有关。”
    “你不知,这是柳相的庶子,那个痴傻的男后。”知府压低声音说道。
    络腮胡顿时急了,同样压着声喝道:“你疯了,柳相的儿子你也敢抓。”
    知府因他语气中的指责冷笑:“你怕什么,咱们这位柳大人可是和柳相之间有明面上的龌龊。”
    “再说,抓人的是山匪,和我盏州知府,和你盏州守备有什么关系。”
    他一手轻轻压在桌面上,另一只手慢悠悠的拍着腿,“明天我便修书一封,告知柳相柳无故被抓的消息,且看柳相如何回复。”
    盏州知府的态度颇有些自得,笑容中带着胜券在握的意味:
    “若是柳相透露出对这个儿子的不在意,那便杀,若是急切想救,”他笑意更深了些:“那我们就是他儿子的救命恩人。”
    大腹便便的知府站起身走到盏州守备也就是络腮胡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
    “周兄,荣华富贵在向我们招手,此事成了,我们再也不用在这穷乡僻壤装成山匪捞油水了。”
    盏州守备的脸上也不由得带上了笑,两人对视一眼,达成了共识。
    就在这时,头顶的灰尘就像下雪一下洒落一地,也让两人的头顶落满了灰。
    柳无故用内力震碎脚下的瓦,轻巧的落在地上,对着房间内灰扑扑脏兮兮目瞪口呆的两个人笑着说:
    “好巧,你们也在这。”
    盏州知府、盏州守备:巧你大爷。
    “我下来就是想说,你们可以去阎王那捞油水了,”柳无故接着说:“被我送去。”
    盏州守备立马就想喊人,可被柳无故手里被轻轻一捏就碎成灰的瓦片堵住了喉咙。
    柳无故松开手,任凭手中的瓦灰散落:“想叫人的话,可以试试是你们先死,还是他们先来。”
    捏碎瓦片不可怕,可瓦片被轻轻一下,捏成如细沙一般的灰,就格外可怕。
    在鹦鹉身体里情绪变化极大的小皇帝,下意识用翅膀捂住嘴,刚刚柳无故震碎若干瓦片时他就很吃惊了,如今见到这一幕,吃惊不减。
    “啾啾..”
    朕在这鹦鹉身体内脑子不灵活,定是柳无故第一次见朕时将朕脑子弹傻了。
    替自己变成鸟时的种种行为找到一个合理借口的小肥啾拍拍翅膀飞到柳无故头顶落下。
    它没发现,这样的柳无故它竟一点害怕都没有。
    人和动物的天性恐惧比自己体型庞大力量强大的东西,如人害怕猛兽,鹦鹉在柳无故面前,柳无故是它上百个那么大,又武功高强,对人毫不手软。
    可小肥啾在短暂的震惊过后,又飞到柳无故头顶作威作福,把他的头当作自己的窝。
    约莫是因为,柳无故从未将自己的力量,真正用在小肥啾身上。
    柳无故好整以暇的绕过两人,搬了一把凳子坐下。
    “说说吧,你们的罪证在什么地方。”
    盏州守备作为武官,深知面前这个人的力量,噗通一下跪在地上:“不管我事啊,都是他,都是知府大人叫我做的。”
    盏州知府猛地拔腿就跑,一枚石子从他面前划过,嗖的一下射穿了他身后的门。
    被石子擦过的脸火辣辣的痛,血顺着脸蜿蜒而下,盏州知府腿不受控制的发抖,男人低沉如鬼怪般的声音传来:
    “再跑一步,射穿的就是你的头骨。”
    盏州知府哆嗦着走回来,喊不敢喊,跑不敢跑。
    他软倒在地上,毕竟是知府,这种情况下脑子里飞速运转着。
    颤抖的声音带着恳求:“柳大人饶命啊,我们是扮作山匪,可我们劫的都是地方世家乡绅,从不为难贫苦百姓,还会在城外施粥救济百姓。”
    他越说语气越坚定:“我和守备也是没办法,盏州地方偏,这里穷乡僻壤的,百姓生活也过不下去,我当初初来此地也是想好好改善。”
    知府说着说着潸然泪下:“可地方世家乡绅势力庞大,我实在是没办法,只好剑走偏锋,用了劫富济贫这个方法啊。”
    “柳大人,我也是希望百姓能过得更好,就饶了我们这一次吧。”
    一旁的守备闻言点头如捣蒜,拼命解释道:“柳大人,知府所言皆是实情啊,我们打劫了那些人,钱都分给百姓了,我们方法错了,可是目的都是好的啊。”
    盏州知府摸了一把脸,沉声道:“都到这种时候了,守备何必还藏着掖着,”
    “柳大人,我们打劫了地方世家乡绅们,是会留一部分钱自己用,但是数目不多啊大人,我们也有一家老小,还有这些守备兵兄弟们,我们也都要养家啊。”
    守备一把推倒知府,怒道:“你说什么呢。”
    知府丝毫不惧,苦口婆心的说:“事到如今,只有老实交代,以求柳大人开恩啊。”
    他心里清楚,若是说一分不剩全给百姓,太假,人都有私心,话说得虚虚实实,才能让人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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