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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姐这是要动手了么?”蓝五听了竟莫名有些激动。这场寿宴鱼龙混杂,正好方便北疆人行事。
    “不急。此处怕是也有涂山雄的人。涂山雄不可怕,但是他背后的僧军却极难对付。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还是留给他惑启的危梨军吧。”蓝二说。
    仿佛很有道理的样子。蓝五想了想,便下去吩咐了。
    待众人散去后,凌凇这才上前,看了一眼方才被凌曲五花大绑的人,道:“大人,若是肯放心,将此人交与凌凇便可。”
    “奇了怪了,”凌曲冷冷一笑,“你难道不是太和寺的人?我怎知你不会包庇他?”
    凌凇面不改色:“我定会公平处置。”
    这和尚看着眼生,许是外边混进来栽赃太和寺的。只要涉及到太和寺,他便要管。
    “人,我是一定要杀的。”凌曲踢了那人一脚,故意将声音放高了些许,“若是首座下不了手,我便替首座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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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说,昨日凌曲在寿宴上强/迫了那小和尚,结果没落着好处,在众人面前恼羞成怒嚷嚷着要杀人?”涂山雄眉目一皱,觉得此事不简单,“他不该是这样的人啊。”
    毛晋躬着腰说:“该与不该,咱们的人已经被他杀了。奴才斗胆问一句,要不要再加派人手盯着他?”
    涂山雄想了想,道:“不了。他素来谨慎,此事一旦暴露,他便有了警觉。我只奇怪一件事。”
    毛晋听了,打起精神问:“何事?”
    “那个小释子,是什么时候回的太和寺?”涂山雄问。
    按理来说自打那日出宫,他便被凌曲带走了,怎么如今又好端端的出现在太和寺里?难不成凌曲能有这好心,亲自将他送回寺里去?若真是这样,那岂不是白瞎了朱时雨的一顿试探?
    甚是棘手。
    “罢了。和亲之事,便由得凌曲和他们北疆的人闹去。”涂山雄抚了抚额头,“眼下最为棘手的,还是东晟的问题。”
    说罢,他将一封密函丢在桌上。
    “东晟来信说,愿用一座朝城,换前朝至圣丹修。”
    涂山雄抬眸,看向屏风后人影闪烁的倾煦大师:“大师,您怎么看?”
    作者有话要说:
    西厥王内心os:怎么都想在我这儿讨东西?
    第66章 现实
    嵌玉石座屏风后面的倾煦大师顿了半晌, 说:“福安不能给惑启。”
    涂山雄的眸子在烛光中转了一转,撑着下颌的手换了一只,这才道:“便是那日破城之后在高台上祭拜励钧被捕的那个福安?他现在在哪儿?”
    涂山雄还记得当日大晋都城告破, 万军齐发, 势不可挡。唯独一人遥遥站在高台上, 于万千目光中打理好励钧的尸身,敬了他一杯酒。当时涂山雄便要让身边人将他射下来, 还是倾煦大师阻止了他说,至圣丹修乃是天定,仅此一位, 杀了便违逆天命, 会影响国家气运。
    只是此等嚣张之人,如何能留得?他不解。
    再后来,他便再也无从打听福安的下落, 以至于这些年来,他几乎要忘记了这个前朝忤逆之人。
    没想到,福安竟能在西厥存活至今。
    涂山雄见倾煦大师不答,兀自说:“我至今还未弄懂当日大师为何阻拦我杀他。大师明明知道, 西厥定国,大师功不可没。这个前朝逆民知晓大师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 必定视大师如寇仇, 以图哪天能一血前朝旧耻。留着他, 养虎为患呐。”
    “福安有一子。”倾煦大师开口, 一阵风吹来,长明灯的烛光晃了晃, “这些年来, 我一直没有找到。纵使杀了他, 福安之子也会是祸患。倒不如留着他的命,权当是留下一条线索。
    “只是这些年福安一直被羁押在地下城亭牢,与世隔绝,这线索到他这儿怕是断了。纵使他亲儿子站在他面前,他也未必能认得。”倾煦大师眼眸深沉,语气宛若池底的磬石。
    铿锵卓绝,透露出骨子里的深沉。
    “福安的儿子?”涂山雄皱眉,“当年僧军屠的十万人里,怎么偏偏将这个小兔崽子落下了?僧军过境寸草不生,纵使能侥幸活下来,怕是也教瘟疫给害死了罢。”
    但是他转念一想,此番话便再也说不出口。他,涂山雄,当年也有一子,病死在僧军赶赴大晋的路途之中,年仅六岁。若不是自己偏爱,非要将他带至身边,幼子也不至于病逝。
    光阴流逝,他这些年午夜梦回,何曾不念及幼子?纵使是前不久才失了一位公主,也不及痛失幼子分毫。
    若是幼子还活着,也该是个翩翩少年郎了。
    倾煦大师眉目凛然:“福安倾其一生炼制了两枚九转玄灵丹,一枚喂给了励钧遗孤,一枚便是要留给其子。他被押至亭牢时老衲看过,玄灵丹已经不在他身边,想必是喂给其子了。服用了玄灵丹,便能逆天改命化险为夷,纵使历经劫难,也不会轻易死去。”
    他便是凭借这一点,断定福安之子尚且存活于世的。
    “有一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涂山雄坐累了,倾身站起来,兀自绕于屏风后,道,“孤一直不知,当年为何大师会临阵倒戈,助我成事。若不助我成事,大师便一直是大晋的至圣佛修,万民敬仰。撇开各自身份,励钧的确是个不错的皇帝,跟着他岂不更好?”
    屏风后的倾煦大师站着,高大的身影仿佛要嵌入屏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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