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如此，运势同样如此。
    正因如此，修行界才会流传一句话：人定胜天！
    他们凭借自己的努力、坚韧、永不放弃的精神，逆天改命，生生改变自己的运势，改变命数。
    否则，修行者何必与天争地斗，一切按照既定的运势前行不就可以了？
    只是，命数天定，运势如是，顺天而为容易，逆天改命难如登天，想要改变自己的运势命数，那是逆天而为，其中艰难，可想而知。
    “请大人赐教。”
    白羽墨深知其中艰难，但无论怎样艰难，他也要尝试，归一道宗传承无数年，如今传承到他手中，难道就要眼睁睁看着覆灭吗？
    不知未来运势便罢了，既然知晓，就不会坐等覆灭，他必须做些什么。
    贺兰山、百里屠等强者满脸凝重，初始时，他们不知怎么回事，但随着宗主和天机老人的交谈，他们怎会不知。
    天机老人推演了归一道宗的运势，那是覆灭之局。
    虽然天机老人说可以改变未来，但运势天定，非常稳固，想要逆天改命，岂是容易之事。
    好在他们都是一宗核心，若是普通弟子听闻这道消息，恐怕许多人都会惶恐不安，想着如何脱离归一道宗了。
    “逆势而为本是难如登天，但赤霄浩劫，并非没有曙光。”
    天机老人幽幽道，他手掌一挥，身前浮现出一副阵图，赫然正是在赤霄神宗禁地上推演的最后那副画面。
    “其实我的推演并未结束，现在，让你们看看后面的未来。”
    天机老人说着，手掌挥动，牵引着星辉继续闪耀。
    白羽墨等诸强神色一颤，目光死死的落在那副阵图上。
    阵图上，所有星辰都在黯淡，象征着归一道宗的那颗星辰已经破碎，在白羽墨他们无比期待的目光下，并没有重新闪耀。
    反而是另一个方向，无比黯淡的星辰正汇聚着整个阵图上的星辉，让得它越来越亮，到最后，那里的光芒变得无比耀眼，盖过整个阵图上所有星辰，是那般绚丽璀璨，耀眼刺目。
    此外，还有几颗星辰逐渐闪耀，像是星辰环月般萦绕在那颗最璀璨的星辰四周。
    “轰。”
    就在这时，整座阵图勐的传出震响，随即轰然破碎，天机老人像是受到强烈的反噬冲击，整个身躯狠狠震颤，张嘴吐出数口精血。
    而且整个人的气势也快速萎靡，仿佛耗尽了精气神，更为苍老起来。
    显然这一次，他是真的推演到了极致。
    “大人。”
    白羽墨急忙扶住天机老人，神色担忧，或许不仅仅只是担心天机老人的状态，更担心归一道宗的未来。
    “星宿师窥天道，怎会不付出代价。”
    天机老人苦涩的挥挥手，只有星宿师知道每次推演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普通推演还好，若是遇到那种逆天人物，天道核心，付出的代价难以想象，甚至极有可能当场殒命。
    此刻，他便遇到了，早在赤霄神宗上便有所觉察，所以才暗暗长叹，此时强行窥探，险些耗尽寿元，而只能窥探到这一步。
    再往下，必死无疑。
    “大人，刚才那道星辰？”
    白羽墨问道。
    “那就是赤霄的曙光。”
    天机老人微微点头，惨白的脸上带着凝重之色，抬头望着北疆极境方向。
    白羽墨似乎看出来了，但还是忍不住问道：“北疆极境就是赤霄的曙光吗？”
    “嗯。”
    天机老人轻轻点头。
    “雪族坐镇北疆极境，如今赤霄联盟，雪族又是副盟主，难道，这真是大势所趋，天意如此吗？”
    白羽墨抬头，同样凝望着北疆极境。
    他相信天机老人的推演。
    赤霄联盟，雪族登顶，且雪族背后，还有星空之主，天机老人推演出的曙光，或是就是星空之主。
    如此看来，他是断然不能继续支持赤天神，窥觑星空之主了。
    而如此改变，是否能够改变归一道宗未来运势，改变覆灭之局？
    “雪族是否就是赤霄曙光难以断定，但赤霄的曙光就在北疆极境，白宗主刚才也看到了，那颗星辰四周萦绕着诸多星辰，都在逐渐璀璨。”
    天机老人收回目光，看向白羽墨。
    他的话已经很直白了，赤霄曙光在北疆极境，归一道宗想要逆天改命，只有靠近北疆极境才有希望。
    白羽墨神色肃然，凝视着北疆极境久久不语。
    沉默片刻后，这才看向天机老人，躬身一拜，无比尊敬的请教道：“如果我现在举宗前往北疆极境，便是改变之前决定，是否意味着改变了未来？”
    天机老人摇头道：“任何一种决定，都有可能改变未来，也有可能就是未来。”
    白羽墨没有起身，继续道：“我坚信决定改变，能够改变归一道宗的未来走向，恳请前辈为我宗再推演一次。”
    天机老人摇头道：“星宿师不是想推演就能推演的，刚才的推演本就是我未完成的后续，此刻的我，已经无法再度推演了。”
    白羽墨能够看出天机老人的状态很差，只是不能确定归一道宗的未来，他心难安。
    “白宗主何必杞人忧天，推演终究只是推演，并不能代表未来，而且赤霄曙光已现，那是所有人的希望，包括归一道宗。”
    天机老人道。
    “多谢大人赐教。”
    白羽墨神色轻颤，躬身再拜，无比感激。
    随后，他缓缓直起身来，再看北疆极境，神色间的凝重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只有坚决。
    天机老人说的没错，不管这个决定能否影响归一道宗的未来走势，他也没得选择，北疆极境，赤霄曙光，他若不往，便没有半点希望。
    即便未来无法改变，至少眼下，他要抓住那道曙光。
    “白宗主无需客气，这本就是你带我出来的条件。”
    天机老人道，白羽墨将他带出赤霄神宗，他为之指引方向，本就是两人间的约定。
    “大人定要小心赤霄神宗。”
    白羽墨抱拳道，既然已经有了决定，自然不会在意赤霄神宗，更不会将天机老人送回赤霄神宗了。
    当然，他也不会像赤天神那样囚禁天机老人。
    告辞后，他急速返回宗门，准备举宗前往北疆极境，而天机老人，则径直前往北疆极境，那里，有逆天人物，天命所归，也是他的方向。
    第549章 归心
    秦风回到北疆极境，依旧盘坐在星空封禁上，看着下方幽芒如潮，不断冲击着封禁，神色有些黯然。
    楚允儿的死，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十万年来，他迫使自己不要去想，想要麻木自己，忘记那段记忆，却始终无法做到，所以在青玄时，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回青玄神宗看看，对着楚允儿的雕像自言自语。
    那是他唯一的寄托。
    饶是如此，他也从未幻想过楚允儿还能活着。
    直到神宗之上，天族降临，称人祖想尽办法将之复活，那一刻，他生出了期望，来到寂灭九重天后，他迫切的想要找到线索，更幻想过能够和楚允儿再相逢。
    死族被重新封镇的那一刻，他看到了楚允儿，本该欣喜振奋，然而，楚允儿满身尸气，毫无生机，雪族族长告诉他，她是尸王。
    这让他悲痛欲绝。
    颜倾城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秦风，她能敏锐的感知到秦风的悲伤情绪，回到雪族后，秦风一直如此，她很好奇，秦风为何悲伤。
    她曾询问过，但秦风只是笑笑不语，便没再执意，只是以朋友的方式安慰开导。
    她知道圣主让她和秦风同行的目的，但在她心中，根本没有寻找道侣的想法，而且秦风和她想法相同，双方自然没有执手的可能，反倒如知音好友。
    此刻，她正想上前，却听到外面传来动静，看了眼秦风后，转身而去。
    赤霄虽然联盟，但诸势力并未来到雪族，她担心某些人野心不死，会提前降临雪族，但当她看到来者时，却为之惊讶。
    “天机老人？”
    颜倾城惊讶的看着来人。
    就如白羽墨一样，她一眼便认出对方身份，颇为惊诧，天机老人竟然出现了，而且来到北疆极境。
    “听闻赤霄联盟，雪族为首，老朽不请自来，还望雪族见谅。”
    天机老人拱手道，深邃的眸光扫视所有人，仿佛在寻找他推演到的逆天之人。
    颜倾城怕雪族不知天机老人，正想开口介绍时，却听族长族长道：“天机老人前来，莫非是推演过未来？”
    “被迫无奈。”
    天机老人苦涩道，诸人虽有不解，却能听出一个消息，天机老人的确推演过。
    一时间眸光闪烁，想听听天机老人的推演结果。
    “赤霄将有浩劫，诸势力都难幸免，而浩劫中，亦有曙光。”
    天机老人没有隐瞒，但最重要的却是没有道出。
    曙光？
    这两个字让诸人神色微颤，特别是颜倾城，美眸中明显有锋芒闪烁。
    天机老人的星宿之术高深莫测，推演占卜从未出错，赤霄上下尽皆信服，她也不例外，此刻降临雪族，称浩劫中有曙光，恐怕那曙光就在雪族。
    如此看来，圣主的抉择果然没错，和雪族联盟，果然是最好的选择。
    “有曙光么。”
    深处，秦风也听到这边的动静，神色间的黯然渐渐消散，再看封禁之下，逐渐闪烁出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