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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殷:“那你这次招魂的媒介是什么?是墓嚒?”
    唐放:“不,主要是名字。丹书去世不久,墓只可做辅助,主要还是用他的名字招魂。”
    周殷:“你召唤出丹书后,他给了你坷尔喀酒馆的线索。”
    唐放:“对。”
    周殷:“紧接着追到坷尔喀酒馆,在地窖中与霍塔对峙,你对罗家的怀疑是在这个时候逼问出来的。”
    唐放:“对,我是清清楚楚看见了罗师青阴谋谋划的过程,霍塔也是人,人的神志或许可以对回忆做出遮掩,但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无法扭曲。”
    周殷:“回忆里的罗妃交代霍塔让丹书来谋害我?”
    唐放迟疑了一下,他没办法将一切和盘托出,一些细节只能跟着稍作变形,譬如将罗师青要杀害自己的细则隐去,改做他们要周殷不利。
    唐放:“罗妃把长秋宫的玉玲珑偷盗出来,交代霍塔将它束在丹书的头上——丹书头上有一枚玉玲珑您还有印象吗?那不是样式相似的另一个,那其实就是您和安平王当年……”
    “我记得。”周殷忽然声音冷淡地打断他的话,看不透喜怒的光影里掠过一道厉色。
    唐放讪讪地闭了嘴。
    可周殷那情绪也只凝了一霎,还没等落地便将那泄露出的脾气丝丝缕缕地拽了起来,收好,尽量用温平的口气,问出事情的关键:“你与本公说实话,是因为丹书带着那枚珠子,他才看起来那么像安平王嚒?”
    周殷的口吻极其严肃,唐放张了张嘴,想说“是”,可嘴边的话绕了一圈,又微妙地偏了偏:“是有这部分的原因,白神教偷盗了那珠子后辅以秘术让佩戴它的人看起来具备安平王的气息,但……丹书这个人也的确是生长环境和性情都有些类似安平王,三分的相似并不是作伪,后来丹书良心发现,知道这些暗里的功夫对您有害,不想再继续下去了,所以才会被同伙杀人灭口。”
    周殷似乎对这个回答的走向有些意外,手中的动作停了一瞬,抬起眼皮,一言不发地看着唐放。
    唐放大萝卜脸不红不白,回视他。
    心里一直不说话的小孔捷此时闻言都轻声地“咦……”了一声:怎么回事?怎么这么说?
    周殷笑了,不再计较,问:“那他所图什么?他靠近我总有任务图谋罢?”
    唐放:“是有所图,白神教想得您的神魂供奉,至于外面的势力,我不说您心里也有数。”
    周殷点点头,再问:“所以丹书任务失败后,这枚珠子现被罗妃收回,就在她的宫中?”
    唐放用力点头:“对!”
    他回想起当日罗师青刮花了自己的脸,不久后又迅速往宫外传出消息要人除掉自己,想来玉玲珑一定就在她寝宫触手可及之处,那天的照面她有备而来,就是来试探自己身份!
    啊……其心可诛,其心可诛!
    周殷看着眼前的小孩快要憋不住的义愤填膺,有些想笑,强行轻咳着遮盖住,正色问:“那看来这枚玉玲珑才是一切事由的引子。”
    唐放:“对!”
    周殷:“但安平王找这枚玉玲珑是要做什么?”
    唐放:……
    这真是个好问题,您在这儿等我呢啊?
    唐放磕绊都不打:“安平王没说,我不知道!”
    周殷:“……”
    就当小唐侯这么光棍儿地顶完国公,开始害怕国公生气的时候,国公爷竟在沉默后,语调很轻地“嗯”了一声,认同了,示弱了,退让开了,十分恳切地说:“很多事情本公不太懂,要劳烦你一一解惑,陛下的銮驾如今还没有回来,咱们暂时还做不了什么,你且不要心急。”
    唐放呆呆地“啊……”了一声,顺着他说:“好,我不心急……”想了想又替他担忧起来,道:“公爷,我说这些您心里知道就好,也不要太纠结——相信国法,切勿迷信,您就当您闲暇世界多了一小块奇怪的地方,千万不要根究过深。”
    鬼生真的太难了,自己明明是存在的,却要让心上人千万不要相信。
    周殷朝他笑了一下,温雅得像春花绽放:“手给我。”
    唐放茫然伸出左手。
    周殷“啪”地打了他手心一下:“另一只。”
    唐放被他打得整个人下意识一缩,整肃着挺腰换手,心里却寻思着:你打人干嘛还打得这么高兴?
    周殷垂下眼睛,一手托住他带佛珠的手腕,一手抽开手边小格——
    唐放警惕地看着他,只道周殷的眉眼看起来实在是冷淡,好像块捂不化的冰疙瘩的那般的英俊疏远,但是他今日的气质又实在是太不同了,说平和罢,也不平和,说高兴罢,也不算太高兴,但他看自己这个眼神,怎么看怎么像一块冰疙瘩忽然间偷摸着融化了,不动声色地变作了一湖冰川,悄无声息地包裹了过来……怎么瞧怎么可疑。
    思索间,唐放的手心里多了两块小东西。
    软木的,只有指甲盖大小,形状流畅而奇异。
    唐放目光怔忡,周殷瞧着他,眼睛却里有星星:“太常令说铜锣声雄浑激荡,你听不了,这是给你预备的耳塞,回去试试,看看好用嚒。”
    唐放睁大了眼睛,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觉得周殷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
    他茫然无措地把那两块软木攥紧手心里,柔软的鲜明的触感,令他心神不宁,“……你怎么对我这么好?”他呆呆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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