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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告诉他我就要离开,也别说我的回来只如昙花般一现。
“我只是想他能够高兴,只要他高兴,我做什么都可以。”
哪怕这高兴是暂时的、虚假的,但至少在一切戳穿之前它是绝对纯粹的。
黄大仙屏住呼吸,在这样的请求攻势下最终艰难地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如果国公问到我,我帮您遮掩。”
唐放一口气松下来,终于露出一点真心实意的开心,重新把筷子握起来,给他夹了筷小菜:“好,那咱们秘密达成,吃饭吃饭!”
可是黄大仙哪里吃得下?安平王自己说完倒是一身轻松了,现在开始变成黄大仙食不下咽了:“殿下,这事儿我可以不提,那您打算什么时候说啊?”
唐放苦恼道:“这哪是一时能想出结果的事情哦,”他下筷如飞,飞快地往嘴里塞东西,牙齿嚼动:“再说吧,还有六十多天呢,我需要准备准备,选个吉日良辰。”
黄大仙:……
一炷香时间,黄大仙终于糊弄着吃完了,唐放看他神思恍惚,主动收拾了桌子碗筷,打扫了屋子,打算在大仙这儿消磨上午时光,磋磨间,太阳缓缓升起来了,温热的阳光将清晨的薄雾和积雨蒸腾开来,两人在窗下晒着太阳,闲适地各忙各的,恰巧此时一顶朱盖青缨的四人抬轿被抬进了南院的二门,唐放睁大眼睛去看,心道这是谁啊竟可以直入国公府的南院。
轿夫停轿后轿帘打开,一个身着褐金色衣袍的内监走了出来,游目四顾,最终定睛在了正卖呆的唐放身上,远而无声地行了一礼——
“召我入宫?”
唐放有些意外地看着那内监。
这是乾元殿的人,直属御前,昨夜唐放见过。
那内监样貌年轻,目光却沉稳,点头道:“是的,请孔先生准备。”
唐放怔怔地哦了一声,他没什么要准备的,起身就跟人走了。
距离大朝会也才一个时辰,唐放不知道大哥传召自己是要干什么,只是听从指引随着那小内监进了宫城,恰巧赶上朝会散了,皇城南门外一群台阁诸公洋洋洒洒地走了出来,叉手持笏地交头接山与[,三[夕耳,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走着,唐放放眼去看,没找到周殷,又开始思索这个时候陛下找自己进宫做什么。
他跟着乾元殿的内监走在一处,此时已有很多道明里暗里的目光打量过来,唐放垂下眼睛,不加理会,在换轿步行的交替间朝那小内监问了一句,问陛下传召有什么要紧事,但是人家什么都没有说,连心里都没说,一派心如止水只答到了便知道,唐放也只能认命,默默跟着过宫门。
皇家禁地,礼制森严,内庭、外廷、宫墙、甬道,昨日进宫,唐放是蹭了国公的光才有轿子可坐,如今只能乖乖步行。
东都的皇城唐放不熟悉,且内监领的不是主路,硕大的建筑群下唐放看不到宫殿的牌匾,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申喜公公那点片面的宫城介绍他还没等消化就全数还回去了,唐放看着那渐次走过的高高梁殿,重重角檐,越来越困惑,到最后只能不想了,既来之则安之,眉目平和地内监走哪他跟哪,走到最后他甚至开始走神。
那内监似乎也少见这般即将觐见又心大的人,侧头看了他两眼。
这心中的腹诽让唐放逮到,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哭笑不得,唐放前世进宫面圣是最最寻常的事情,虽然也知道守君臣本分,可是与兄嫂的关系还是随意得要命,让他回个家还紧张,他真的是不知道要怎样表现紧张才好。
小孔捷也感觉到这路没有一盏茶是走不到了,漫长的沉默之中,他见缝插针,缓缓地开口。
“殿下,我有事情跟你说。”
“嗯?”
唐放眉梢一动,懒洋洋地在心里答:“说。”
刚刚他和黄大仙吃完饭这小孩便一直没说话,内监来传召他也不追问好奇,安静这么久,他还以为怎么了。
孔捷在短暂的迟疑后,有些难以启齿地开口了,“殿下,我知道今天早晨……您是因为我,其,其实我是可以的。”
唐放下意识地叫了声娘,心道怎么又说回这事了,但是心中不开口,只是问:“你可以什么?”
小孔捷面红耳赤,颤声答:“可,可以做,做那个……”
唐放:……
小孔捷:“我今天早晨刚醒的时候……的确是吓到了,太,太突然了,但是您只有两个月的时间啊,我不想您什么都来不及和国公做……这样会很遗憾的罢。”
小孔捷之前的确是把八十一天的事情忘记了,今天早膳忽然听到安平王这样说,他心中也很难过,想想其实这件事没什么,至少对国公和王爷来说,这就是他们的日常,非常普通的一件事,和吃饭睡觉一样,是自己早晨大惊小怪了,才搅合得他们划这样的楚河汉界。
“如……如果可以帮忙,我,我其实并不介意的。”
小孔捷小声小声地说。
唐放一时间没说话,垂着眼睛照旧跟在内监的脚步后面。
小孔捷被他的沉默弄得焦躁不安,抓着心口,不知说什么才好,半晌唐放才忽然开口,问:“你为什么喜欢周殷啊?”
小孔捷的思绪忽然被带走:“啊……?”
唐放:“你不是喜欢国公嚒,我在问你,你为什么喜欢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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