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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及此处,白羽硬下心来,脸色一沉,冷冷道:“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不必扯上这些。我既然落在你们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她这话说得傲气,与方才那般娇弱之态大相径庭,不料李惜花听完,却轻笑起来:“我果然没有看错人,白姑娘能弹出如此清雅高洁的琴音,人自然也是不坏的,想来你也有你的难处。”
    接着不等这人反驳,他话音一转,又道:“我们也有我们的难处,虽然用绳子绑着你,却并非我本意,实在是有些事情不问清楚,他们几个不能放心,但既是这样,那我也就不兜圈子了。”
    听他这般说完,白羽心下反倒莫名地舒了一口气,然而就连她自己都未曾发觉,就这几句话的功夫,她便对面前这人放下了大半的敌意。
    玄霄见状,眉眼稍舒,只觉李惜花这一手有点意思。
    而七杀本来站得挺远,靠在墙角边,手里盘玩着自己的银钩子,表面看着好像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实则竖着耳朵在听这旁两人的对话,但听着听着,忽而觉得不对,抬头一瞧,眼里不由露出几分稀奇之色。
    他以手掩口,凝音成束,对身旁这人悄悄道:“不愧是李琴皇,这才说了几句话?这女人就被他迷住了。”
    谁知商陆明明听见了他的话,却只当作没听见,根本不理他,搞得七杀自讨了个没趣儿,冷冷切了一声,也转过头去,再不搭理这人。
    而李惜花这旁,在他说完这话之后,气氛一改之前的轻松,逐渐变得凝重了起来,只见他略略正色,忽而问道:“白姑娘,你们之所以盯上我,是不是为了妖刀焚愆?”
    他这话问得突然且毫无铺垫,白羽原本就少了些防备,这一惊之下,脸色更是瞬间一变。
    李惜花见状,摇头轻轻叹了口气:“果然。”说着,又自嘲般地笑了下:“当初在我改名换姓,甚至更换了身份的情况下,你们都能找上我,看来是盯我盯了很久,也仔细查过我的底细了。”
    白羽闻言,脸上神色几变,犹豫了片刻,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这还不简单?”
    李惜花微笑,解释道:“你是祆教的人,而我全身上下唯一和祆教有直接瓜葛的也就这一把刀了,更何况这还是祆教的镇教之宝。”
    目光微微地闪了闪,白羽没再接话,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而李惜花见她不肯说,也没逼她,只自顾自地又说道:“这刀除了造型材质奇特了些,我委实看不出它还有哪里特别,偏巧你们又还在找九音塔。”他摸了摸下巴,沉吟了片刻:“容我再猜猜看,楼兰宝藏和妖刀焚愆也有关系,比如要找到或是打开楼兰宝藏,除了需要九音塔,还要用到这把刀,所以……”
    话音一顿,他眸色骤暗,下一秒抬起眼来,不自觉间加重了语气:“这刀也是楼兰宝藏的钥匙,对吗?”
    白羽听罢愣了下,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她强按住心下的诧异,故作一副不解的样子,柔声道:“李公子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我不过是为了寻回教中圣物罢了,何来的宝藏?”
    然而李惜花看着面前这人,只但笑不语。
    这般又过了一会儿,他把玩着手中的茶盏,若有所思地缓缓说道:“反正猜都猜了,我再猜得离谱些好了。”
    听他这么说,白羽不由皱了下眉,然而还来不及多想,就听这人忽然发问。
    “祆教之主是楼兰王族血脉,是吗?”李惜花问道。
    就在这人话音落下的刹那,白羽只觉浑身血液一凝,表情变得太明显,以至于根本来不及掩藏。
    李惜花见她这般反应,不禁微微一哂:“看来我又猜对了。”而笑过之后,他重新正色,复又垂眸看着手中的茶盏。
    “这事其实也不难猜。”
    他平静静地说道:“江湖上关于楼兰宝藏的说法大多似是而非,更未曾有人提及过焚愆与之有什么关联,可你们却对其如此执着,又筹谋多年,还知道得这么详细,想来也就这一个假设能解释得通了。”
    不知何时,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客栈里没有点灯,四处一片黑暗。
    商陆见状,从旁边的矮柜里翻了盏油灯出来,用火折子点燃了,默默走过去,放到玄霄身旁的桌子上,而这点声响也惊动了白羽,引得她循声抬起头来。灯火如豆,微弱的光根本照不全整个客栈,却在她眸子里印下了一个小小的光点。
    这一次,白羽沉默了很久,才沉声说道:“对,你猜得不错,我们祆教教众身上是都流着楼兰的血。”
    她闭了闭眼,像是疲惫极了,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讽刺,接着又微微侧目,乜斜着眼瞥着这人道:“既然你问了我这么多,那我也问你一句,我们拿回自己的东西,何错之有?”
    “错是没错,但是……”李惜花表情微凝,将手中已经凉透的茶水放回桌上,认真地问道:“你们拿回宝藏之后,要拿它去做什么,复国吗?”
    白羽冷冷地笑了一声:“这有何不可吗?”那一瞬,映在她瞳仁中的一点豆光好似燃了起来。
    她垂着眼顿了片刻,复又抬起眸子,盯着这人的眼睛,忽而问道:“李公子,你能体会四处流浪,无所可归的滋味吗?”说完,却又自摇了摇头,嗤笑道:“不,你一定不懂,不懂那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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