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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到底是谁啊,为什么让我拍你?难道你是哪个明星吗?”那男人见彦昭没有多余的动作,胆子大了些,他将手里的储存卡交到彦昭手上。
彦昭是在这个时候判断出,这确实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类,他应该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卷入了某些吸血鬼的事务当中,因此,彦昭也不打算过多为难他本人了。
“你的雇主是谁?”
“姓燕。”那个人没有半点要隐瞒的意思,他睁大眼睛感叹道,“真是神了,他说如果要是被你发现,就可以告诉你,一位姓燕的先生在找您,希望您能来这个地址。”那人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个信封,完好无损,看样子没有被拆开过。
这个来偷拍的人是冲着自己来的,而且还不太聪明。
不过,可能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燕家才会将这个任务交给这个满头雾水的普通人,看样子,他们是不希望司家,又或者说是HVCA的人知道他们已经与儿子取得联系的消息。
儿子,姑且这样叫吧。
彦昭叹了口气,将信封收回自己的口袋:“你可以走了。”
“我现在就可以走了吗?”那人还傻傻没回过来神,也许是刚才彦昭在他面前突然消失,又出现在他身后的操作太过于震撼,以至于他的大脑还没来得及拐过来弯。
彦昭无意再和他纠缠,拉上不远处站着的艾琳娜重新回到汽车旅店。
劳伦廷正躺在床上看着国际频道,那位亲王身上似乎有着一种随遇而安的精神在,即便是才受伤没多久,可面上根本不显,他对于自己的部下很放心,放心到能够让吉尔伯特一个人留在领土上替这场斗争善后。
旅店里的窗帘有点问题,拉上中间也会留有缝隙,于是就有上午清澈的阳光从缝隙中逃离,落到劳伦廷修长的指骨上,映得他皮肤比午夜的月亮还要白。
彦昭将今天的早餐放在一旁低矮的木桌上,然后坐到劳伦廷旁边。
那位亲王抬眼看向他:“回来了?”他问得很自然,就好像两个人在平静中度日已久。
然而,彦昭知道这样的日子只是一种假象,在他面前还有很多问题亟待解决。
“我的生父托人给我带了信。”他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汽车旅店提供的洗发水总是有一种廉价的香味,“另外,我觉得我们在同一个地点待的太久了,总会出现一些问题,司家既然已经知道了我身上有‘獠牙’的情况,肯定不会放弃搜寻。”
“当然。”劳伦廷用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表情点了点头,“你的这些思考都是对的,我们需要尽快转移……不过,你父亲能这么快来寻找你,确实是出乎我的意料,我还以为他是打算软脚虾做到底呢。”
“这是什么意思?”
“实际上,早在很久之前,美狄亚家族就给出过关于‘獠牙’现世的预兆,而在我查阅过你们的文献之后发现,东方吸血鬼应该也很有一套对付天象的方式,那个时候,你刚好出生。”
“可就像你说的,大部分始祖的力量都会在刚一出生就显现,而我并没有,不是吗?”
“是的,正是因为这样你才有机会成功长大,来到我身边。”劳伦廷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竖立的瞳孔犹如野兽一样发生微妙的转动,目光锁在彦昭身上,“他们没有想到你是‘獠牙’,但这不妨碍燕家的劲敌以此作为借口发难。”
“所以,我的父母将我送到人类的手上,以寻求人类庇护家族。”彦昭已经听出了劳伦廷的意思。
劳伦廷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接下来的事情仅凭推测也能知道了,燕家因此被吸血鬼同胞冠以“叛徒”的名义,即便近些年来势力不小,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却是得益于司家的照顾。
其实这些彦昭也都能理解,可令他真正觉得难过的是,如果说这么多年自己的亲生父母与司家的联系没有断过,想必也知道自己的儿子寄人篱下是一种什么样的状况,可他们不闻不问,甚至从未出现在彦昭的面前。
“有些时候,吸血鬼漫长的寿命确实是会让我们变得傲慢,一个活了几百年的吸血鬼,总认为十几、二十年只是一瞬,殊不知当新生仍旧年轻时,短暂的一瞬已是他拥有的全部记忆。”劳伦廷是这样说的,“我的父母也曾经是这样的‘惯犯’,不过,那都是些过去的事情了。”
彦昭没有说话,那位吸血鬼亲王有太多不为人知的过往,当然,这也许并非是他有意隐瞒,只是时间流逝太久,朝代更迭都不知道几轮,而“劳伦廷”这个姓名也早就变成一本过于厚重的书,那并非三言两语可以解释清楚的。
万幸的是,他们还有机会见证此后百年。
劳伦廷与彦昭坐在黑色轿车的后座两端,而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就是燕守胜(彦昭的亲生父亲)在信纸上写下的地址。
A市这样一个超大城市里,最容易隐蔽的方式就是大隐隐于市,他们在繁华地带一家会所见面。
彦昭曾经听闻这个会所,价格昂贵,能够来到这里消费的人非富即贵,即便是在资料上看过燕家的资料,彦昭仍旧不免有几分怨气——他在司家寄人篱下、谨小慎微活了这么些年,换来亲生父母家业壮大。
已经如此壮大,仍旧没有魄力和司家争夺自己的亲生儿子。
在彦昭不注意的情况下,他的瞳色几经转换成暗红色,而体内的“獠牙”的力量未经压制,也让他不由呼吸紧促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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