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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兄弟……”
沐耘紧张回身,睁大双眼望着他,却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呵呵呵……遇事敢言,你这个性倒是率真。”
留真沉吟半晌,吐出一句似是夸奖的话来。
祁终不屑嗤声:“什么敢言不敢言的,我这是据理力争。”
“哦?那你到说说有什么理?本尊给沐耘一个月时间破案,并且把掌握最多细节的你引给了他,最后却徒劳无功,这,是理吗?”
闻言,祁终咬了咬牙,内心追悔莫及,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拖累了朋友。
他重新向前一步,正经道:“实不相瞒,这些天在扶风,其实一直是我……”
“其实一直是祁兄弟积极配合案情的回溯,让我在案件的另外角度有了新的灵感……”
微张着唇,祁终哑口无言,惊讶地看着沐耘抢着把他的话换了层意思,然后淡定地说了出来。
“你……不是的。”
沐耘平静看他一眼,随即站回殿前,禀道:“仙尊,其实玲珑心一案,并非完全没有进展。”
“前几日,荆新古道文氏一族被灭,加之不久前沐家书楼被烧一事,我都有细勘过现场,发现有一点相似之处。”
“嗯。继续说。”
沐耘用余光瞥了眼祁终,发现他的躁进逐渐安抚下来,目光中竟还有一丝崇拜,心顿时松了不少,至少他安静了,就不会抢着揽罪了。
哪知当事人的内心其实不止如此。
听他那样说,祁终心里简直高兴地泪流满面:可恶的呆子,既然有发现,怎么不早说出来邀功啊!
“玲珑心作案,除了长汀是妖兽为害外,其他案子里,她都最喜以红艳绸丝作为杀人工具。并且这些红丝染血后,三天之内必会化为乌有。”
“如果我们只从这方面入手案件,想要查清元凶,可能性着实渺茫。所以我在书楼焚毁后的现场,包括文家遗址处,找到了一种特殊的桐花树叶。”
“此叶不似仙山灵气充裕之地所长,而是沾有极为诡异的魔气,形状也和普通的桐花叶有所不同。”
娓娓道尽思路,听得殿上之人头脑清晰不少。
留真犹豫了一下,传道:“呈上来。”
随侍接过沐耘手中的树叶,放进帘幕之下。
留真看了一眼叶子的形状,惊愣一瞬。
急忙问道:“那你可有查到此叶生长之地?”
沐耘淡定地点了点头:“一开始,我并不知道此叶从何而来,因为实在少见。可是后来书楼被烧当夜,我追凶过程中,陷入一道诡异黑阵之中,发现两者气息相近,便在破阵之后,随黑雾消散的方向追去,发现……”
听到这里,祁终恍然大悟:难怪那天他被冤枉的时候,沐耘赶来的那么迟,原来是去追线索了。
“发现什么?”
留真急切追问,眼中露出一丝慌乱。
沐耘眸光晦暗几分,沉声道:“发现……此雾到了九垓山山下就消失了。”
“……”
气氛一时压抑和尴尬。
沐耘又补充道:“想来是被仙山气运所压,不得其形了。”
闻言,留真心情一下松懈:“嗯。”
祁终想了想那晚的情景,也插了一句:“当晚的阵法确实奇怪,而且破阵的时候,一直有道蓝色的影子在施法阻挠。我当时追过这道影子,发现它的蓝晕下还有一层仙气来着,像是什么得道真人故意乔装而来的。”
闻言,沐耘偏头看他,似乎在用目光问他:你怎么没跟我说过这事儿?
“呃,你们别这么看着我,这只是我的猜测……”
莫名被集中注意,祁终不自然地又退回沐耘身后,干笑两声。
帘幕后的留真仙人,已显心虚之兆,沉默闭眼。
沐耘重心不在祁终的话上,便又转回话题:“关于落叶所带的线索其实并没有中断,我后来翻阅九垓山的《植志》一书,在第八卷末尾,发现相似例子,其生长环境并不偏僻,就在东南方百里外,有一座小山丘上,便有类似桐树。”
“但最重要的一点不是那座山丘,而是山丘之下,经我勘测发现,那里设有很深的地下结界。
不是一般宗派所能布置的,而且极为凶险,闯界之人一旦失手,极有可能命悬一线。”
“上疆之内,还有此等邪地?”
祁终惊奇反问。
沐耘点点头:“此地嫌疑甚深,如果能……”
“够了。此事暂不可伸张,待本尊多番考量过后,在对此地定夺。”
一声微带不耐的愠声,叫殿上之人有惊讶,有不甘,也有迟疑。
祁终明目张胆地翻了个白眼,小声哼道:“没结果要怪罪,有结果要嚷嚷,什么人呐……”
“你们先退下吧。”
屏退的话语落下,沐耘也不多说什么,正要辞离,祁终却又蹦跶出来,愤懑喊话。
“等等。仙尊你还没有说处罚一事呢。”
“……”
帘幕后的人,沉默无语。察觉殿堂上的人依旧不依不饶的目光,留真叹了口气。
“那就功过相抵吧。”
祁终甚为满意地点头道:“仙尊圣明。”
……
待出了决明殿后,两人顿感一身轻松。
沐耘回身,倾身一揖:“祁兄弟,适才多谢你为我仗义执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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