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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盛怀昭轻慢地打断,“我待会就去跟延风派的人说清楚,我们是无辜的,然后离开这个地方留你一个人在这里。”
云谏撑在地面上的指节泛白,他艰难地靠坐起来,在明舜过来想帮忙时狠狠挥开。
他咬牙切齿:“别碰我。”
明舜护着自己被打疼的手,刚想开口,身后传来懒洋洋的唤声:“小明舜,过来。”
云谏周遭的冷意似乎加重了,明舜怯怯地回头,挪到盛怀昭跟前:“怎,怎么了?”
“没什么。”盛怀昭支起一条腿,手肘靠在膝盖上,轻拢着下巴笑眯眯道,“你生得俊俏,我看你养养眼睛。”
明舜:“……”
明舜焦虑地看着两个人僵持着,在两头都碰壁之前,窸窸窣窣地摸出了怀里的各种药瓶。
他是医修,从前就习惯在身上揣着些丹药仙草,来延风派第一件事便是问得了许可领了些药材。
高品阶的丹药是练不出来了,但一些通用的止血散还是能制出来。
盛怀昭便看着小和尚就地取材拿着石头磕磕砸砸,最后捧出满手碎草。
随后,明舜一脸希冀地捧着药看向他。
这是给云谏准备的药,而小和尚可没那个胆量现在去跟冰山搭话,只能把目光投向他。
盛怀昭打算置之不理,反正男主只要有口气吊着就死不了,他才不没皮没脸地过去找骂。
刚落下决定,暗牢里的某人就中断了静坐,剧烈地磕出一口鲜血。
明舜急了:“你,你快去给他看看。他现在尚处于蛊毒发作期,本来就需要大量丹药缓解病痛,身体可没平时那么结实。”
系统:是啊是啊,万一他突然撑不住挂了怎么办?
盛怀昭捏紧拳头,夺过明舜手中的药,缓步走向云谏。
明舜坐在一旁,无比希望盛怀昭能温柔些,缓和些,好让两人冰释前嫌。
而下一刻,他却看到盛怀昭冷淡道:“敷药了。”
果不其然,云谏迅速抬手拂开,无情地别过脸:“我说了,别碰我。”
语气比刚刚面对明舜是更冷。
眼前这个人态度轻浮,谎话连篇,可偏偏只要他跟明舜站在一起,自己就会无来由地动怒……虽然失去了记忆,但云谏也笃定自己从前不是这般阴晴不定。
一切,全都因为盛怀昭。
明舜紧张地把目光投回盛怀昭身上,只见那人轻转了一下被打疼的手腕,曲膝顶了一下云谏的胸口,把人严实地压在岩壁上后,不由分说地支开腿坐在了他的胯上。
远距离的对峙变成近距离的接触,云谏的双腿只要轻动一下,就能感觉压坐在身上的柔软。
云谏从没想到盛怀昭如此厚颜无耻,居然这样压制着他!
盛怀昭的双膝支在云谏的胯端两侧,凭着坐骑的姿势他比跟前的人高了半个脑袋,明明这个姿势过分僭越亲密,盛怀昭却垂着头看着云谏,颇有三分居高临下的意思。
“我比较没有耐心。”他的语气寒冷如冰,近距离的接触能让他敏锐地察觉云谏的所有动作,那只又要甩上来的右手,这下被盛怀昭狠狠地压踩在一旁。
明舜眼睁睁地看着盛怀昭趁云谏受痛,干脆地撕开了他前襟的外衣。
身上多处伤口被牵动,云谏一下失神发出了低浅的闷哼。
噫!小和尚这才惊觉自己在看什么,连忙扭过头,独自对着墙角颤颤巍巍地念清心经。
盛怀昭把草药涂抹到他胸口上,他都不记得这块肉是第几次撕裂了,总之每次看的时候都是血肉模糊的。
这伤太深,云谏呼吸不受控地急促三分,缓缓地抬起沉冷的眼瞳看着跟前的人。
无声的怒视,就连系统都深觉胆寒,不敢吱声。
盛怀昭却视若无睹,潦草地把他的伤口处理好了,才闲下来跟他讲道理。
“你到底在生什么气?”他问,“我们的关系,昨天晚上我已经跟你说清楚了,是你自己蛊毒发作在正道门派里大闹一场,我才是被你牵连的。”
云谏冷哂:“被牵连?你那么善于算计,若真是被牵连,不去向所谓的正道求情?毕竟你可以说是被我强抢而来的。”
云谏一瞬不瞬地凝着他,许是因为那双红瞳太过擅长掩藏情绪,距离明明那么近,盛怀昭却猜不出他现下的情绪。
……好像没之前那么好忽悠了。
盛怀昭凝他片刻,嘲弄一笑:“呵,真是脱了喜服就翻脸不认人。”
面对墙角默默偷听的明舜顿了顿,他记得翻脸不认人的明明是盛怀昭啊,怎么这顶高帽反被扣到云谏头上了?
提及喜服,云谏脑海里闪回温泉共浴的画面,他迅速地敛下眼眸屏退杂念,沉哑的嗓音缓缓吐字:“既然如此……”
盛怀昭心头一紧。
这是他在过往经历中凝练出来的一种察觉危急的能力,在面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时本能会提前预警。
眼下这个,是未来冷酷无情的剑道之主,所向披靡的主角。
只要魔核彻底与云谏融合,少了那层似是而非的“夫妻”谎言阻碍决断,他要杀盛怀昭……不过是抬抬手的事罢了。
盛怀昭刚生退意,云谏一撕自己左手的衣袍,指尖点上伤口,凭空写下一份血书。
“你要自由,我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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