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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的门在话音刚落时重重地关上,蜘蛛精刚被吓到,随后就看到幽幽的火光逐盏亮起,大殿中央的骷髅里冒出烈焰,光从黑黢黢的眼圈里冒出来,像是吊死鬼的头颅突然回魂。
蜘蛛精下意识后脊发凉,攀附在魔尊身上的力道也撤了三分。
而跟前英俊得近乎妖邪的男人缓缓一笑,长指抬起她的下巴:“是,他们都没你好看。”
蜘蛛精被夸赞红了脸,娇娇地笑了,又重新黏回去:“奴家也好久没有吃东西了,这身修为固在此处久久没有动静,闻见人血的味道,馋。”
低浅的笑音传入耳际,蜘蛛精听得心驰神往,刚以为自己好生伺候了魔尊一个多月,成了他身边活得最久的人,腹部便传来一阵撕裂的痛。
她低头,往日握着她的手与之交缠的指节如利刃,狠狠地将她的腹部掏出一个血窟窿。
蜘蛛精还没来得及呼痛,便瞧见自己的血肉内脏被缓缓掏出,蛛丝附着的鲜血将那只手染得鲜红。
“问本尊要人。”魔尊的眸光寂冷无比,那丝居高临下的厌恶和嘲弄不加掩饰,“你算什么东西。”
蜘蛛精反应过来,攀在他身上的六条腿迅速撑起化为利刃,可还没触到魔尊的颈烈火便从她的腹部暴起。
“啊——”
尖锐的惨叫后,只剩下一个冒着火的血红骷髅,魔尊将她放在手里端详片刻,满意地笑:“不亏是养了一个多月的灯台,就是比一般的好看。”
随后,蜘蛛精的颅骨便落到偏殿一侧,跟满室的骷髅一样,成为烛台之一。
虞瞳已经彻底放弃了生念,他此时甚至连自缢都做不到。
蜘蛛精的死法太过可怖,让他大脑空白一片,忘记反应。
直到那位魔尊俯身坐在他的身侧,沾血的指节轻抚上他的脸,跟哄蜘蛛精时的温柔一样:“怎么,吓到你了?”
虞瞳只觉得冰凉,双目颤抖地看着他不敢说话。
魔尊似乎生了怜惜,沿着他桃花一般的眼睛轻轻抚摸:“瞧你吓得,放心,你若听话,冲你的本事还有这张脸,也不会落得当烛台的结局。”
虞瞳恍惚回神,这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狐族精通双修,这魔尊抓他本就不是为了吃,而是为了将他当提升修为的禁脔!
……可这样屈辱地活着,跟死有什么区别?
见他死寂一片的脸上好半天不能回神,魔尊似失了点兴趣,放开了他转而看向自己拎回来的另一个。
他并没有一天吃两个的兴趣,只不过在抓小狐狸的时候,往那人身上落了一眼。
确实是没什么修为,生吃都嫌硌牙,但此人身上灵气与魔气驳杂,矛盾得让他难以忽视。
正派就该灵气四溢,而邪修则满身脏污,可在他身上,魔气与灵气交融平衡,虽都不浓烈,但却诡异地处于平衡状态。
正巧,又长得不错,便被他掳过来当饭前小菜。
而盛怀昭在他的手伸过来之前,自己坐直了身子,神色淡然地看着他凝在半空的手。
魔尊微怔,眯眸看着跟前的人:“你不怕我?”
虞瞳颤巍巍地看着跟前的人,下意识觉得盛怀昭触怒了魔尊。
只要他回答,无论是与不是,肯定都要逃不过这一劫。
骷髅烟火摇曳,落在盛怀昭的轮廓上有三分晦暗不清。
魔尊视线微侧,他顺着落到盛怀昭的耳垂上:“结发骨钉?你们两个身上有契?”
狐妖虽然是双修的顶级体质,但若已与他人结契,那么威力将大大减弱。
魔尊一时怒火攻心,细长的指掐住盛怀昭的脖子将他从床上拎起来:“你是哪来的东西,也配跟我抢人?”
魔修果然喜怒无常,虞瞳惊骇地坐在原地看着盛怀昭逐渐涨红的脸色。
“这是个误会,我没有跟他结契!”挣扎了许久,虞瞳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他的骨钉不是我的……”
魔尊指节微松,盛怀昭跌落在床,极不顺畅的呼吸渐渐平缓,血色褪去。
虞瞳并不是为了保护盛怀昭才澄清的,毕竟对于魔尊来说,他的体质才是重中之重,如果被误会结契,盛怀昭死了之后便马上就轮到他。
魔尊没有多看一眼跟前将近被他掐死的人,而是散漫地回神,笑意阴恻恻的:“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先动你。”
那道贪婪且恶意附着的目光让人心颤,虞瞳本能握紧骨刺,像是拼尽一切般朝他的胸口袭去。
可还没触及那袭黑衣,手腕便猛地被人握住。
骨头碎裂的声音骤然挑痛神经,虞瞳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拿着骨刺的手便爆开血雾,断裂的腕骨刺出皮肉,痛彻心扉。
骨刺骤然从手腕脱离,不知道坠入何处。
“看你夹着尾巴瑟缩在床里,还以为不用动手呢。”魔尊施施然一笑,把他被捏断的手缓缓搁到头顶上方。
鲜血将嫁衣染得更加灼目,他的痛苦徒增旖旎。
那只手骤然幻成枯枝般的利爪,攀附绞缠到虞瞳的腿上:“既然你不听话,那也就别怪我对你好不温柔。”
魔尊精致的人皮缓缓裂开,三目红瞳的鬼面弃了皮肉的掩饰,露出狰狞的原貌。
那细长如鞭的舌头像是搅人脖颈的绫段,缠在虞瞳脖子间阻断他的呼吸:“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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