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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不相信爹爹已经死了,在石公村还遇到了可以证实我这个猜测的人。”姑姑受到苗笙的引导,一方面也是因为秘密在心里留存太久,已经形成了一股无形的压力,她在潜意识里还是非常希望将这个重担卸掉的。
“可以证实祖父没有死的人?”苗笙眉头一挑,“难道是当初跟祖父一同来南疆体验生活的那些人?”
“你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姑姑都惊了,她是在石公村看到一个曾经跟父亲有过来往的女人,接触了好久,在她临死前才听到她透露出一点东西的,没想到苗笙从没见过那些人,竟然也能知道。
“张奶奶也是当初同来南疆的那批人之一,不过她只是用来为其他人掩护身份的烟雾弹而已。”苗笙让姑姑不必大惊小怪,他要不是从张奶奶那里听到了违背常理之处,也不会联想到祖父或许死遁的事。
当初一群人既然能拿到合理合法的身份,一路从北方走到南疆,肯定没少带不相干的人给自己打掩护,相处久了留下一些马脚也是很正常的,比如为什么一同来的其他人都消失了,一个留下踪影的都没有,这就是一件很蹊跷的事。
“啊,原来吴阿姨说的,留在溪土村的小张,就是张阿姨。”姑姑这下想起来了,她确实听吴婆婆提起过,他们当初带着很多人,经过很多地方才来到南疆,沿途帮几乎所有人都找到了工作,最终跟到巫族村寨的,就只剩下一个外人了。
姑姑见苗笙对当初的事也不算一无所知,再加上意识被苗笙所引导,也就将她知道的,有关父亲的事缓缓道来。
当初爹爹离开家时,她的年纪是相当小的,但由于这件事对她的刺激太大,因此对爹爹的记忆反倒特别清晰。
当时听到爹爹离开家后被大货车撞死时,母亲和哥哥都哭得昏过去好几次,只有她始终觉得爹爹并没有死掉,因此也就哭不出来,为这个还被母亲痛打过几次。
等嫁到石公村,她发现村子里有好几个很特别的人物,连不可一世的祭司对他们都毕恭毕敬,而且其中一个还是曾经与爹爹有过频繁接触的女人。
最不可思议的是,十多年过去了,她相貌竟然还跟原来一模一样,完全没有变化,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几个特别的人显然也知道她是谁的女儿,因此头几年她在石公村生活得还算可以,除了用活人祭祀太过恐怖,每次都吓得她殪崋做恶梦以外,比在娘家轻松多了。
公婆只有丈夫这一个孩子,对她的态度也比较温和,丈夫也是个好人,不只对她好,还反对那种没有人性的作法,虽然因此他们并不受村民待见,但也没人敢欺负他们。
他们都害怕会生出女儿,无论是出生就被溺死,还是长大后被烧死,都太过残忍了,因此她和丈夫都决定干脆不要孩子了。
有那几个人暗中维护,他们的日子过得一直很平静,在她刻意的接触中,也连知道了关于他们一伙的大概情况。
比如他们的外语说得并不比广播节目里的外语播音员差,相比起馒头,更喜欢吃面包,对那块每年都浮上水面的石头,也比任何人都要上心。
可与全村人不同的是,如果说村民对那块石头是惧怕遵从的话,他们的态度则要轻漫许多,她就不止一次听到那位吴阿姨叫石公为石怪。
这几个人是在她嫁过去后的三年间陆续消失的,等其他人都离开了,某一天吴阿姨突然变得苍老起来,而且变老的速度根本无法以常理来衡量。
她感觉到吴阿姨对离开的那几个人是相当怨恨的,在最后的一段时间里,她是带着报复的心理,才把某些事透露给她的。
他们根本就不是来体验生活的北方学生,而是也有着巫族血脉的巫族人,当初大巫不允许他们的先祖回去祖地,于是只得留在外面投靠别的势力,被压榨被欺凌,可谓受尽苦难。
他们这些人,就是境外巫族派到祖地附近的钉子,任务就是打入祖地内部,并且守护这个村子里的石怪。
具体为什么要守卫石怪,吴阿姨并不十分清楚,她不过是境外巫族中,最底层的魔修而已。只知道石怪是上面早就留下的后手,之后的计划是要以它为结点才能进行的。
随着打入祖地的任务失败,大部分境外族人都开始撤离,而她却成了必须留在这里等死的弃子。
凭什么别人都可以撤离,包括将潜入任务搞得乱七八糟的姑姑的父亲,这一切后果却要由她的承担。
以上就些,就是姑姑所知道的一切了,在吴阿姨最后的日子里,她虽然说得很多,但或许她在族中的地位太低,知道的也相当有限,翻来覆去就只有这些内容而已。
吴阿姨死的也相当惨烈,据说她是在当年的祭祀中,划开自己的身体,扑到石怪上死去的。当时的情景姑姑和丈夫都没亲眼看到,不过想像一下也能知道她死的多惨了。
随着几个特别的人或死去或离开,他们夫妻的平静生活也维持不下去了,如果不想因为生不孩子被凌虐致死的话,就只能生个孩子出来。
姑姑之所以这么宠爱女儿,也是心怀愧疚的关系,为了自己能活下去,不得不创造出一个生命,让她来代替自己去承担恶运,这是何等卑劣的作法。
原本她是打算跟女儿一同走的,没想到她们母女都命不该绝,就是那么凑巧,苗笙在当天来到了村子里,不止救下了她和女儿,还救了全村的女人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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